所有的一切都跟钟老爷子预料的一样,没有人把事情摆在明面上,但熟人见面聊上几句,十个人有八个说的都是钟贺两家之事。
这让本想传几句是非的贺伍傻了眼。
贺伍是真的急了,他的名字已经上了知青办的名单,这个时候只有工作能救他。
钟家这个冤大头实在是太好了,有他四哥和钟家在,一个名字说划下去也就划了。
至于他们会承担什么风险,那不在贺伍的考虑范围。
贺伍也不是傻子,自然会想,万一钟文姝拒绝怎么办。
拒绝也行,反正他和他爸都说好了,舍了老脸,都要给钟文姝安一个不敬长辈的罪名,到时候钟家肯定会为了名声出手,要求还不是任他提。
他也不贪心,能留城就行。
到底是蠢了些,这父子俩也不想想,动荡年代能安稳当上二十年厂长的人能是简单的吗?
可事到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贺伍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煽动柿子胡同里的人,但结果却是没一个人信他。
一细打听知道,坏事儿的是自己哥姐。
钟老爷子的影响力可不只是在鹁鸽胡同,周围几条胡同,钟老爷子这般的存在也就三两个。
柿子胡同的人去找贺尔问具体情况。
贺尔吧,主打的就是个谁也不帮,那天生了什么她一个字也不说,谁问都是“我一个出嫁女,不管娘家事儿。”
至于贺老大夫妻,贺老大也是一问不知,贺大嫂支支吾吾半天就是一句“我家小五太年轻。”
瞧瞧,好一句“太年轻”
,真是意味深长。
所以啊,贺伍和钟老爷子二选一,傻子都知道信谁。
最后,能跟贺伍商量的还是只有贺父。
“你去跟你妈说说吧,现在能说动你哥的就只有你妈了。”
对于贺父的提议,贺伍并不抱多少希望:“我妈真能帮我?”
“试试吧。”
试试的结果就是,贺母对于小儿子的耍横哭求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甚至还续了一杯水。
“妈,我是您亲儿子,您真就不管我?”
贺伍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永远都是这样,他这个妈就像是个陌生人,一个大院的人见到他脸色不好还会问一句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可是亲妈不会。
“你还想我怎么管?”
语气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养你到这么大,最难的时候都没让你饿过肚子,你还想我怎么管?”
“妈,我求您了,您去和四哥说说,让他帮帮我吧。”
贺伍鼻涕一把泪一把,就差举手誓,“只要四哥帮了我,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和四嫂作对,我去给四嫂道歉,给她跪下都行!妈,您帮帮我吧,就这一次!”
说着,“砰”
一声跪在贺母面前。
一直在门外抽烟的贺父终于是坐不住了,进了屋对贺母道:“清韵,孩子都这么求你了,你就帮帮他吧。”
贺母有些恍惚,不知多久没听见“清韵”
,乍一听竟是不确定是不是在叫自己。
不过也是一瞬的事儿,贺母转头对贺父道:“这是你出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