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高悬,皎洁的月光下,一人步履匆匆的赶着路。
他冠已卸,外衫松松垮垮的罩在身上,显然是刚要歇息却被人匆匆唤了出来,衣裳鞋袜都未穿戴整齐。
“王爷,请。”
宫人停下脚步,打开陛下寝室殿门,躬着身子朝一侧退去。
岑析淡淡嗯了一声,抬脚便迈了进去。
只是刚入殿内,入眼便是白日里皇兄钦点要侍寝的两位“妃子”
跪在一侧。
两人显然是好好打扮过一番,面色娇羞,透过薄纱隐隐可见雪白香艳的肌肤。
岑析一愣,慌忙移开目光看向端坐在案前处理政务的君九离。
他一路紧赶慢赶来了北凉,还没好好休息就去找那毒妇闹了一场,这会才觉得疲惫难消,正要躺下歇息,却被皇兄身旁的宫人急匆匆唤了来。
说陛下有急事唤他去一趟,问宫人究竟何事,宫人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第一反应便是皇兄身子是不是又不好了,这才衣衫都来不及整理便匆匆赶了过来。
生死蛊虽能助人假死复生,可事事有得必有失,每服用一次生死蛊便是从鬼门关跟阎王抢人的逆天之举。
中蛊之人必定要元气大伤,轻则身虚体弱,重则寿命有损,君九离儿时服过一次便失了儿时所有记忆,已算是极好的代价了。
可偏偏他又服下第二次生死蛊。
而这次的代价却没那么轻松。
自打三年前将他唤醒,他总会在子时阴气最重之时感到五脏六腑剧痛难忍,而皮肤便像遭了凌迟之痛,随之,理智便也会丧失,行为癫狂,不是伤人便是伤己。
在南祈之时,他便作过数次,有几次理智丧失之下,他用匕将自己捅出好几个血窟窿,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强行将他手脚捆死陪着他一起熬,只怕当晚君九离就死在自己刀下了。
偏偏病之日无法预料,每个夜晚的子时都有可能,根本防不胜防。
所以岑析才会如此着急,以为他又病了。
可看他此刻正凝神处理着案几上的政务,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面上也无半分痛苦之色,岑析一路上提着的心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可这心才刚刚放下,岑析不免又疑惑起来,既然不是病,这大半夜的叫他来是何事?
他目光又落到跪在一旁,轻纱裹身一脸娇羞的两位“妃子”
身上,心中不免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心里咯噔了一下,耳根子也随之红了个透。
君九离感到停下的脚步迟迟没有响动,不禁抬眸看向神色怪异杵在原地的岑析,眉头紧锁,“杵着做什么,进来,把门带上。”
“不不不。”
岑析慌忙抬手拒绝,“臣弟、臣弟没那癖好,还是皇兄独享吧。”
说罢他抬脚转身就想溜走,却立刻被君九离叫住。
“跑什么?”
君九离放下手中折子,走了过去,却看到岑析面露窘迫,一双眸子不自然的瞥向一处又慌忙移开,这会耳根子的殷红已透到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