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坦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了徐朴,只见这位老屯正,虽然身子骨欠佳,这会儿依然是兵装在身,倘若上令有召,只怕也会义无反顾的奔上前线。
他立刻翻身落了马,向前迎了几步,扶住了徐朴的胳膊。
“徐叔父,可还安康?”
周坦生怕徐朴会见外,立刻先声招呼,铺垫了叔侄身份。
“好,好的很,都是上了岁数的老毛病,无碍的。周……周坦,你今日怎么回来了?呀,你这身子骨,又壮实了。”
徐朴颇有感触,当真有几分喜迎游子归来的欢喜了。
“明日重阳,我特意向衙门告了假,回来与叔父、兄弟们过节。”
周坦说着,将马背上的酒曲和菊花卸了下来。
一旁成既,自然是勤快的抢先接了过来。
“哎呀哎呀,若早日托人带话来,也好让我等有所准备。瞧瞧,唐突了。这些日前方有军情,我等每日不敢掉以轻心,明日重阳,本打算从简对付一下的。”
徐朴有些懊恼。
“之所以不提前带话,就是担心叔父会隆重操持。”
周坦忙道。
“这,这……”
徐朴仍有些不好意思。
“坦,自五月离营,到今日算有小半年之久,除了前些日因有事相求归过一次营,便再无归营。重阳佳节一年一度,忙中偷了一闲,这才正正经经归家一次,与大家相聚。然,亦知前线军情不容耽搁,只图能与诸位吃几餐便饭,足矣。”
周坦继续说道。
这一番话,尽管客套之意大过真情实意,但对于在场所有朴实田兵们而言,已是受用。
“这,这,即便是家常便饭,节日之气也不可没有。成既,快帮周坦收拾一处宿屋,遣人去一趟前营……”
徐朴并未将话说完,后半句只是使了一个眼色给成既。
成既会意,立刻殷勤去办。
周坦似有猜出,虽说徐朴营基础情况有所改善,但屯田务农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见成果,快则三四月,慢则也得一年半载,兼之前阵子军事动荡,变动往往复复,一应营生都还没能完全步入正轨。
();() 正因如此,此时徐朴营内想必仍是清白。明日若要过好重阳节,依然还得去寻相邻屯营赊借一些长物。
对此,他并不发言,屯营之间互相赊借,原本也是递进、维护关系的方式。前营屯正陈骤,与徐朴都是老相识,在这件事上不会有难。
寒暄了一会儿,徐扑又唤来陈顺,将周坦带来的礼物纳好。
这少年生龙活虎,自上次跟周坦一起外出“办事”
后,更是变得活跃好动,盼着有朝一日能再有一次这般冒险。见了周坦,同样是热情非凡,间或还腼腆的询问了一下,“功曹何时能给俺说一门亲事”
。
周坦笑着应下,一定将此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