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我一个车。”
听陈迟俞这么说,众人一愣,周望舒也怔了怔。
大家都看得出来周望舒和陈迟俞这两个人还在暧昧推拉期,周望舒负责拉扯,陈迟俞负责半推半就,这还是陈迟俞头一次宣誓主权。
周望舒吃惊地仰头去看他,陈迟俞也垂眸。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大雪在两人视线之间飘落。
这个对视并没?有持续多久,陈迟俞收回视线,直径推着她走进了雪中。
周望舒也没?问他为什么?要跟她一个车,只是开心的?回过头乖乖坐在轮椅上?,有些事,讲太明白就没?意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推着她来到车旁,司机将后座拉开,他俯身抱起她,稳稳将她放进车里,仿佛抱她和抱一个毛绒玩具一样轻易。
因为她喜欢雪,他没?有撑伞,进车时带了一身雪气,像从他骨子?里散出的?气息。
车里开了空调,很暖,那股清冷的?寒意像他身上?的?雪一样,很快融化在空气里。
看着他,周望舒突然觉得有个词很适合他——秩序感。
他总是从容不迫、平静、也温柔,仿佛即便?经历了大风大浪,却还能像雨后初晴踩湿了裤脚一般淡然,永远有条不紊,镇定自若。
“能不能不要一直看着我?”
车开出一段距离后,他这样开口?,语气没?有不耐烦,也没?有怒意,似乎她一直看着他这件事虽的?确让他感到不适,但不管她移不移开视线,他都能接受。
“不看你我看什么??”
周望舒问他。
他竟也答了:“看手机。”
“在山路看手机会晕车。”
“看雪,”
他也转过头来看着她,“你不是喜欢雪?”
周望舒忽而?弯唇一笑,“可我更喜欢你呀。”
她眉眼俱是明媚,嘴角跳出两颗浅浅的?梨涡。
陈迟俞目光明显一滞。
车窗外,一只不畏天寒的?飞鸟忽然决定停靠在一棵覆着白雪的?青松上?,松枝轻晃,抖落三两颗雪。
车窗内,一位机智的?司机默默升起了挡板。
周望舒的?注意力被这缓缓升起的?挡板吸引,转头看过去?,她突然爆笑,“师傅,用不着,我跟他还没?展到那一步哈哈哈哈。”
陈迟俞就在一旁看着她笑。
她大笑起来也很漂亮,那是一种充满生活气和生命里的?美,仿佛一切明媚都与她有关。
周望舒笑了很久,像被点了笑穴,中途还笑岔了气,她疼得想停下来,可这屎一般的?笑点让她半天都停不下来,最后她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笑的?还是疼的?。
看她捂着腰,陈迟俞知道?她是岔了气,遂伸手拿过一旁的?一瓶水拧开递给她,“喝点儿水。”
“谢谢。”
周望舒接过来仰头便?喝,而?她这一仰头,一滴泪顷刻从她泛红的?眼角滑落。
陈迟俞视线落在她眼尾,许久才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