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只是小女子也是仙源县人氏,这次归乡路途遥远,若老先生一家接下来还能捎带一程,小女子感激不尽。”
苏老丈一听,心想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他儿子原本还在愁怎么挽留这人接着调养媳妇儿的身体,哪知道对方竟和他们同路。
既然同是仙源出身,免不了就要问问对方的父母名讳,家庭住址,说不定以前认识。盛无崖哪里去过曲阜,只能开始现编。好在她编得还成,没出什么纰漏。
离开舒州后,众人过淮水,越沂河,一路太平。眼看兖州在望,偏偏在沂州碰到了一群当地官府久捕不成的悍匪,从两侧的山林里冲出来见人就砍。
为了不惹人注目,盛无崖一路上连撄宁都用棉布裹起来了,从未暴露过身手。眼见如今瞒不下去了,便摘掉帷笠,右手中指一点,直接将一个正准备砍向苏家小厮的大汉点得原地起飞,沿途砸断了好多树干。
盛无崖收回中指,心想出什么撄宁啊,六脉神剑它不好用吗
在她出手后,整个山路为之一静。悍匪们东西也不抢了,人也不砍了,齐齐将盛无崖围起来,打算围殴她这个最棘手的刺头。盛无崖只在第一招救人时用了一手中冲剑,接下来只用了寻常的擒拿法,眨眼间就将剩下的贼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对于那种持刀砍人的,盛无崖没留手,一招毙命。至于剩下的,她封了穴道,然后拜托苏家人取来绳子捆。
整个苏家上至老县令下到小丫头,已经完全傻掉了。还是苏老丈的儿媳妇最先回神,指挥着仆从慌慌张张地收拾现场。
老县令的儿媳姓张,闺名琥娘。在身体康复后就出来理事,将自己的大女儿换下去了。除了大女儿外,美人蕉里主动说话的那个小姑娘是她的二丫,另一个则是外甥女春丫。
张琥娘指挥众人用马车将三个丫围在最中心交由女仆看着,不想让她们看见外面的尸。偏偏二丫顽皮,挣脱女仆跳出来多看了一样,然后就晕过去了,折腾得几个大人再次鸡飞狗跳。
好不容易万事稍定,张琥娘就和丈夫扶着公公,匆匆来到盛无崖面前跪谢。
盛无崖不肯担老人家的重礼,固辞不受。几番客套后,老县令支开晚辈,压低声音悄悄问“您您是不是九天玄母天尊”
好家伙,九天玄母天尊就是盛无崖在市井里被叫得最频繁的封号。她摇了摇头,果断否定道“我不是。”
“这”
苏老县令闻言,似乎不肯相信。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便换了个问法“那,您是不是天禧五年出现在上清宫的那位盛姑娘”
这次盛无崖点了点头。
老县令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接下来的旅程,盛无崖仍和苏家人同行。但肉眼可见的,他们对盛无崖态度大变。这不是说对方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而是太恭敬了,恭敬得过了头。
当然,也有畏惧。
只有二丫和春丫两个小不点,对她这只狐狸精充满了向往与好奇,经常避开母亲和大姐的管教,偷偷跑来和她说话。
至于那群山贼,最后在盛无崖的建议下被扭送官府了。官府当然不信苏家的这群老弱妇孺能生擒悍匪,仔细盘问了前因后果。张琥娘想着高人从头到尾都带着帷笠,似乎并不想让别人看出身份,便一律推脱给了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处的游侠。
至于游侠姓甚名谁又去哪儿了张琥娘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啊。”
老县令也终于想明白,盛无崖先前说的话都是唬人的了。她根本不是同乡,一路跟着同去仙源,十有八九是为了沿途庇护他们。老人家心中大动,喝了酒就跑来跟盛无崖说要报谢大恩,让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他们苏家人能办得到,万死不辞。
盛无崖尴尬地笑了笑,非常不好意思道“这个,倒还真有一事相求”
“您说”
老爷子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您家的大孙女,骨清神秀,聪慧机敏,您看”
盛无崖摸了摸鼻子,心虚道“把她舍给我做徒弟怎么样”
“就这”
老县令睁大了眼睛“这哪是报恩,这分明又受了您的大恩啊”
说着,就把儿子媳妇儿以及大孙女叫来了,当场说明了盛无崖的意思。
张琥娘盈盈一拜,郑重道“您看上我们家大丫,那是她的福气和造化。我这个当娘的高兴都来都不急,只求您别嫌她愚笨。”
眼看着大人们三言两语就要把事情定下,盛无崖急忙阻拦“别急,还得问问大丫的意思。”
她蹲下身,与小姑娘平视,认真问道“你愿意拜我为师吗无论是拳脚武功,还是医术算卜,但凡我会的,都会教给你。”
苏大丫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这才抬起头,勇敢而艰难地答道“医卜拳脚,毕竟非女子事也。”
此言一出,张琥娘脸色大变。老县令也是措手不及,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旋风一样的炮弹从不远处冲出来,连不迭地喊道“我愿意我愿意”
苏二丫在众人的诧异里滑跪到盛无崖面前,直接磕头“仙女,您收了我吧我也很好的”
小姑娘的顽皮勇敢一如既往,就像她当初拒绝了春丫躲进马车的提议,偷看了山贼的尸体一样。
盛无崖把小姑娘从地上扶起来,温和道“你都跪了我,我不收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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