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尹问绮,“那我睡了?”
“睡吧。”
“公主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
尹问绮想和公主说些睡前的甜言蜜语。
元观蕴则想到了,他小时候,黑娘会在他床前,给他读一些书。
于是,他说:“我给你念一本书吧。”
他站起来,在书架上挑了一本。
“一本兵书。”
难道是《孙子兵法》……?
尹问绮虽然有点失望,但觉得这也行,《孙子兵法》这么出名的书,他还是有一点点印象的,可以和公主聊两句。
然后他听见:
“‘昔王莽徵天下善韬钤者六十三家’……”
这哪是什么《孙子兵法》,这是《太白阴经》啊!
尹问绮:“……”
尹问绮吓得立刻睡着了。
元观蕴才念了两段,往尹问绮那里看一眼,发现人已经睡熟了。
他微微讶异。
睡得这么快?
记得小时候黑娘给他念书的时候,他总是不想睡,一定要黑娘念完两篇,才舍得睡。
但尹问绮既然已经睡了。
他也收了声。
屋外,寸金见里头静悄悄的,估摸着后边不会有事了。
于是,摸到房子后边去,对那还呆在这里的夫子道:“士先生,可以了,可以了,郎君和公主都睡了,您也可以回去休息了!”
姓士名庸的夫子,如今已是四十许的老人家了。
一整日坐下来,他全身酸痛,捶着肩背说:“今日之前,我时时觉得愧对你们家给的月俸;今日之后,这月俸,我是可以堂堂正正的拿着了!”
“那是,那是,士夫子,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你先走吧,我坐在这里缓缓就回去。”
“那我给您留盏灯笼。”
说罢,寸金将灯笼给了士庸,自己先回房休息了。
寂静的夜晚,还点着灯的书房内,原只有树影的窗户纸上,突然映出了一道人影。
元观蕴若有所感,直接抬头,听见外头的人说:
“辛辛苦苦教了一整日,夫子能见见学生吗?”
“……可以。”
他说,站起身,推开窗户。
月色下,元观蕴看见一个胡子半白,穿普通青衫,肩背佝偻的中年文士。
原来今日回答他问题的,是此人。
“不知夫子如何称呼?”
他礼貌问。
士庸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端详着灯下的公主,终于感慨:
“像。”
“真像啊。”
“太像那尊吉祥天女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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