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要挂牌匾,匾额上题字,几个先生找我讨字。”
左方遒说,“忙不过来。”
左扶光嘟哝道:“平常忙得过来的时候也没见你对娘多上心。”
固宁王一阵眼风扫了过来,当儿子的立马闭嘴了。
沧渊跟在最后面,义父还是坚持要等王妃。于是几个人围坐在桌边,只喝酒不动筷,直到夜幕降临……
天色渐渐暗了,外面的侍卫终于大声通报,王妃的马车到了。
明姝月一身低调的黑缎暗纹,在丫鬟的搀扶下打帘出来,脸颊只略施脂粉,头饰也束得简单,插了一根筷子似的簪,看上去竟有点男相。
她不是那种婀娜多姿的女人,身材很扁平,举手投足也格外利落,眼神锐利带有锋芒。
队伍里除了一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就全是男人。从车夫到驼队,从下人到镖师,全都很服从她的命令。
左扶光“噔”
的一下从桌边跳了起来,一阵风般冲出去,大声喊道:“娘——”
沧晗也沧渊也赶紧起身,准备出去迎接。左方遒却坐着把那杯酒抿完了,才慢腾腾地站起来,走到门口。
清冷月色下,左扶光像个几岁孩子似的扑在他娘身上,明姝月嫌弃得直推他。
沧晗和沧渊行礼,被冷冷扫视了一眼。明姝月看着王爷,开口道:“哟,难得。王爷还等着我呐?”
“可等死我了,我说我去阿里接,爹又说怕在旷野上错过了。”
左扶光把他娘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娘每次都这样,出行就像寻常商队一样,都不好辨认。”
“好了好了。”
明姝月挽起垂着的那一半的头,“去吃饭吧,今天家里算是‘聚齐’了。”
固宁王指示侍卫去卸货,从始至终没对王妃正面说一句话。
沧渊分明记得,在他七八岁的时候,也这样过年。
王妃把义父当做王爷的亲弟,就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只是有些排斥他而已,毕竟是不同民族的。
现在气氛怎么那样古怪?
他能察觉到他离开的日子里,王府一定是生了什么。
王妃在他进京后两年左右就也长居京城了,少年沧渊一听说就提着东西要去拜会,却吃了闭门羹,被拒绝。
左扶光能长成一个纨绔,也有没娘在身边教养的原因。
席间热菜终于上了,左扶光拉着他娘不断问长问短,左方遒一直转到这边,和沧晗说话。
沧渊独自吃着菜,不禁回想起五岁时的一桩事,目光落在明姝月那边,逐渐觉得味同嚼蜡……
沧渊从四岁那年来到雅州,正式跟着左扶光,做了他的伴读。
可是两个人都小,玩心很重,总是在先生留了作业却没时间看管他们的下午跑到城外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