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洗手間出來時,她在走廊上碰到了出來打電話的孫晴文,微微點了一下頭打招呼後,她這才走進教室。
陳帆倒鉛筆屑還沒有回來,教室里只有陳落微一個人。
重坐回自己位置上,林悅拿起畫筆,正準備繼續畫下去,拿著筆的手卻忽然一頓。
畫紙已變得半透明——顯然是被人灑了水。
林悅不禁有些惱火。
過分了。
放下手中的筆,她站起身來,一步跨到陳落微的桌子前。
「你有意思嗎?」她冷聲道。
陳落微抬頭看向她,眼神無辜:「什麼?」
林悅冷笑了一聲,彎腰湊近她:「你往我畫上潑水,什麼意思啊?」
「什麼潑水?」陳落微眨了眨眼睛,仿佛真的不知道林悅在說些什麼。
「嘭——」林悅右手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的桌子,驚的陳落微整個人顫了一下。
看著她這副樣子,林悅嗤笑一聲:「就你這點兒膽子,還好意思幹壞事兒?」
不待她開口,林悅又道:「請問您是狗血劇看多了嗎?一天到晚這麼玩兒?幼不幼稚啊?再說了,你就算是學狗血劇,也好歹學學人家傻白甜女主吧?非要學什麼綠茶白蓮?怎麼?你覺得自己不配有當女主的命?」
「你這人說話怎麼……」
「我說話怎麼了?」林悅打斷了她的話,「你往我畫上潑水,你還有理了?你喜歡6尋安是你的事情,喜歡他你就自己去追,不敢追你就自個兒默默行了,一天到晚針對我幹什麼?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事兒嗎?要不要我去找王建立說一下,看看我們親愛的文藝委員都幹過些什麼?」
陳落微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行,咱今天就來數數,」林悅笑了一下,直起身子,「往我椅子上塗膠水,往我課桌里塞橘子皮,從我的作業本里撕紙……這些都是你乾的吧?」
後牙輕咬了一下舌尖,林悅挑眉道:「陳落微,之前我都沒跟你計較,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好欺負啊?現在居然都敢往我的畫兒上潑水了?」
「我不是……」陳落微低著頭,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不是我說,大家都是九年制義務教育出來的人了,怎麼就你這麼優秀?小心機小手段耍的一套一套的,你是缺愛還是缺根兒筋啊?要不和我說說,我幫你解決一下?」
林悅說完,沒有等她的回應,轉身從講台上抽出一張畫紙,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重畫了起來。
她活了十五年,真的是頭一回見到像陳落微這樣的人。
畫筆在畫紙上飛揚,陰影交錯形成。
前期訓練沒有什麼內容,無非就是練習排線,本該是枯燥乏味的內容,林悅卻並不厭煩。
這些總是能讓她靜下心來,體會自筆尖深處而來的流淌。
連帶著方才的怒氣都消散了幾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由於他們都是高一生,也不需要訓練太久,只要半天的時間便好。
「畫得不錯啊,基本功這麼紮實。」孫晴文拿著林悅的畫紙道。
「謝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