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目光凝了凝,露出几分不解。
燕羚对尤二,何时如此上心了?
正想着,一眼就看到才刚起床、梳洗打扮妥当的尤玥清爽的出现在长廊尽头。
看到他在,脸上半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跟看不见似的,敛衽一礼,关心起燕侯的身体状况。
“尤玥昨晚在府上叨扰了,侯爷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异常不适?”
燕牧摇头,“多谢尤丫头关心,除了伤口还有点痛,其他地方都好得很。”
说话时,目光在自家儿子燕羚和尤玥之间偷偷逡巡,意味深长,尤为满意。
这般看着,小丫头和燕羚非常般配。
“伤口痛是正常表现,需要慢慢恢复,侯爷和世子不必太过忧心。”
颇有一家三口和谐画面的感觉。
见状,谢危眼底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暗芒,再度与燕牧寒暄时,丝毫不显。
说了几句之后,成功将燕牧劝回床上躺着休息了。
“侯爷务必尽快养好身子,圣上那边,我已经进行了一些暗示,但关键的指证,还是要靠侯爷来。”
燕牧表情沉重,“只怕没那么容易。
从周演之的口中,薛远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与平南王曾经通过信的事儿,这薛远极为阴险狡诈,便是没有那封信,他都能找到苗头在圣上面前诬告我。
更别提现在这封信确实存在。
我只怕我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在圣上面前将我倒打一耙了!”
屋里只留了谢危一人,燕牧说话时,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
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浓烈。
谢危微垂了目光,想到楚鸢说的另一个关于信的情报,神色淡定,“侯爷只管养好身子,信的事,交给谢危去处理就好了。”
这话说起来简单,事实上,拿回那信难如登天。
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些时日都投鼠忌器。
但谢危仍旧毫不犹豫地承诺了,以他的性子,绝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如此,只能说明他已然下定决心,要拼尽全力去做。
燕牧心中更加震荡,忍不住脱口而出,“谢少师,你为何对燕家如此庇护?”
谢危自是撒谎面不改色,“燕家军忠君爱国,令人钦佩,谢某虽只是一介拿笔杆子的书生,却也知·道义的可贵。
何况燕侯乃当之无愧的国之柱石,与薛远等满腹阴谋自顾中饱私囊的官员不同。
大乾朝若少了燕侯这般的良臣,只怕离覆灭便不远了。届时天下百姓流离失所,实非谢某所愿。”
一番彩虹屁,正常人都要被拍得晕乎乎。
然而,燕牧不上当,视线挪向院里似乎已经死掉的樱树,“当真只是如此吗?”
“侯爷以为如何?”
“故人含恨而终,她栽下的花树,也多年未曾开花了。
我想,她当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还能回到故土,给花树施施肥,松松土的。
他日花树若还能枝头挂绿,重新活过来的话,谢少师,我请你赏花如何?”
燕牧说这话时,谢危的目光跟着他看向窗外。
花树亭亭玉立占据了半块院子,本该长得枝繁叶茂,如今却干瘪枯瘦。
便如娘亲痛失爱子,郁郁寡欢的状态吧?
谢危看着看着,眼中控制不住有了泪光,忽然就不想再隐瞒了,顺着燕牧试探的话哽咽道,“好~,侯爷相请,谢某届时必上门叨扰。”
燕牧蓦地回头,不可思议又激动的看向面前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