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还是拉着桓奕不放,眼神里都是控诉,桓奕不解,问:“怎么了?”
贺洲心一横豁出了脸面道:“我想跟你一起洗!”
桓奕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一下,贺洲见他没反应迟来的羞耻心作祟,悻悻松开了桓奕,红着脸小声道,“开玩笑的,你去唔……”
贺洲被桓奕吻住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只听扑通一身,桓奕跟他挤进了一个木桶,木桶空间狭小,两人又都长手长脚,难免肩挨着肩腿挨着腿,完全伸展不开,实际是不太舒服的,但贺洲心里很满足,还有些心猿意马。
只是他没想到桓奕居然认认真真地给他搓起了澡,你是来当搓澡师傅的吗?贺洲在心里大声吐槽,有些郁闷地享受了一把桓奕的伺候。
等贺洲被桓奕洗白白抱到床上去时他就没时间想这么多了,因为这个“搓澡师傅”
又身体力行地把他“搓洗”
了一遍,只是这一次越搓越不干净,大半夜的又洗了第二遍澡。
第二天清晨贺洲是被一阵食物香气熏醒的,桓奕居然给他炖了鸡汤!别问,问就是某人天蒙蒙亮就进林子里打野鸡去了。
贺洲幸福得冒泡,一碗缺盐少味撇去油沫的鸡汤也被他喝出了琼浆玉液的感觉,再次感叹这是什么神仙老公,又能搓澡又能做饭,长得还帅,说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也不为过啊!
贺洲飘飘然地喝完鸡汤,啃了几口炖得软烂的鸡肉便自觉进厨房洗碗去了。桓奕则在完成昨天未完成的工作——修补屋顶。没办法昨天低估了工作量,等院子里的草除完了,桓奕见贺洲还在哼哧哼哧地拿抹布抹地,他便去帮忙,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视线不好,屋顶修缮的事就挪到了今天。
贺洲洗完碗就撸起袖子要上房顶帮他,桓奕怕他牵扯到昨晚弄出来的伤口没让他上来,贺洲只能又进了房间开始收拾原房主遗留下的杂物,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找个箱子装起来。
贺洲收拾了一会清理出了不少用不上的东西,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箱子装它们,房里都找遍了,只剩床底,贺洲于是掀开了床罩,果然看到了两个尺寸合适的木箱,贺洲将它们拉了出来,这木箱里一个装的是些瓶瓶罐罐,贺洲闻了闻,确定是药不是调料,有些遗憾地放了回去,另一个箱子还没来得及打开桓奕便走了进来。
“不是让你好好歇着吗?”
桓奕擦着手走近,想把贺洲拉起来,贺洲维持蹲在地上的姿势回到:“别把我想得那么脆皮,我好着呐。”
也不知道昨晚是谁说疼得快裂开了,桓奕不知道那是贺洲在撒娇,只以为他真的很疼,今天一早才进山打野鸡想给他补补。
不过看贺洲这红润的脸色,桓奕稍微放了点心,也陪着他蹲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箱子问:“这里面是什么?”
贺洲摇头:“还没看呢,我现在打开看看。”
箱子没有上锁,想必里面装的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贺洲没有心理负担地打开了,入目就是一片喜庆的大红。
这里面装的是一床喜被,还有两件喜服,以及红蜡烛、红酒杯等一系列结婚用的东西,看起来是用过的样子,但依然保存完好,看得出来主人很珍惜。
贺洲拿起那对喜烛问:“这难道是玉竹姑娘和傅羽迟成亲用的家伙什?别说,这上面雕的龙凤还挺精致。”
贺洲好奇地研究起喜烛上的雕花,还伸手去扣了扣上面描的金漆,弄得一手的金粉,正在愁这金粉沾上了就不好弄下来,就听到桓奕出声叫他:“贺洲”
。
贺洲顺势看过去,不期然便撞进一片溺死人的深情里,桓奕看他的眼神太过专注,让贺洲突然感到有些紧张:“怎……怎么了?”
桓奕看着他,双手覆盖住贺洲的,连带那对喜烛一起捧在手上,然后薄唇轻启道:“贺洲,我们成亲,好不好?”
扑通!扑通!扑通!贺洲心跳鼓噪,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桓奕看他的眼神非常认真,他甚至从中读出了一点紧张,这算是……求婚吗?
意识到这一点,贺洲无端更紧张了,紧张中还带着无法言说的狂喜和莫名其妙的感动,他听见自己颤巍巍地说:“好……”
仿佛一刻也等不了,桓奕在贺洲同意的那一刻便将他拥入怀中急切地去吻他,一对喜烛从贺洲手中滑落,房间里只能听到几息暧昧喘息。
接下来的两天就和做梦一样,桓奕快地将巫山居里里外外修葺一新,贺洲则物尽其用将那一箱子红事装备拿了出来把这几间清清静静的小木屋装扮得喜气洋洋。
大婚那天是个寻常的日子,无风无雨,巫山居里红烛滴蜡、喜被盖床,桓奕和贺洲身着制式一样的大红喜袍,牵着系了大红花的红绸,频率一致地拜天地,敬四方,对躬身,结双,饮交杯,入洞房。
他们的婚礼简易到不可思议,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全然没有,得不到亲朋好友的见证、也听不见高堂双亲的祝福,如果按人间的规矩,他们这场婚礼是做不了数的,好听些叫私定终身,难听点叫无媒苟合,但是他们都不在意,世间的规矩管不了他们,只要他们认定彼此,他们就是被天地承认的道侣。
这场婚礼是桓奕送给贺洲的,从此以后贺洲在这方世界便有了真正的羁绊,他不再是独自漂泊在异世的无根旅客,他在这个世界有了家,也有了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