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青衣男子有一双潋滟生媚的丹凤眼,眼波流转间是极致的神情勾人,他肤色近乎剔透,精致得就像一尊精致脆弱的瓷器。
但他身上的气质却像是沾染了浓厚的墨香,一举一动在旁人看来都温文有礼,十足的书生气。
他眸光幽深地看向那道离去的背影。
在场的男子皆家世尊贵,时常出现在各家大臣举办的宴会中,自然不会认不出元子攸。
“所以那就是当今陛下?”
但问话的男子也不需要回答,如今元子攸即将入宫为凤君,能这般亲密的女子除了陛下别无他人。
他们毫无例外,都无法自抑为她心动着。
神明一般的美貌,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男子的尊重,都让他们泥足深陷。
若是可以,谁不想要这么一位妻主呢?
青衣男子,也就是闻闲云,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自己的小侍道:“给下面那位公子送些银两,若是愿意,也可暂时在我院子里谋个差事。”
“是,公子。”
底下的人群渐渐散去,许文紧紧裹着身上的披风。
冰冷绝望的心难得染上了暖意。
原来这世间也不是这般孤苦无望啊,他苦涩地笑了笑。
可看着这人来人往的人群,一股更大的茫然无措包围了他,他已经无家可回,该何去何从呢?
正巧一个穿着明显仆从衣物的男子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许文愣了一下,转身抬头望向那扇早已经关上的窗。
“多谢。”
他低声道。
两人一同离去。
而此时,一艘小船晃晃悠悠从岸边出,船桨在清澈的湖面上划过一道道水波,由内而外散开,有种宁静悠然的独特韵味。
满船日光都被隔绝在外,只有缕缕清风吹进了船舱。
清姝和元子攸都静静地望着湖面,细细聆听着那朦朦胧胧的叫卖声。
他对面的女子眼眸似映着这贯穿南北的湖,又像似蕴着她踏过的万里山河,幽幽远远。
元子攸突然来了兴致,拿起一旁的笔,在洁白宣纸上描摹着女子的清冷神态。
一笔一划极为认真。
清姝淡淡笑了笑,“子攸,你在画我?”
他抬头望了一眼,又专心致志地低下头去作画。
几缕青丝沿着他莹白面容轻轻垂落,如墨般点在宣纸上,可男人心无旁骛根本没有现。
清姝伸手挑起墨别到他耳后。
温热触上那耳尖,元子攸身子猛然一颤,手下的笔掉落,墨迹晕染了缓缓成型的轮廓。
他猛地抓紧了那只手,眼眸微眨,出现了点点水光。
元子攸也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会这般敏感,颇为无奈地看了眼无法补救的画。
“殿下。”
他低低唤道。
“对不住,我赔你一幅可好?”
清姝将被墨晕染开来的宣纸抽出,换了崭新的另一张,笔尖缓缓移动,男子浓桃艳李似的面容渐渐现于纸上。
元子攸轻轻依偎在那她肩上,大胆地与她十指相扣。
夜幕深重之时,清姝将人送到元府之中,直至男子的身影消失在厢房之内才转身离开。
马车渐渐朝着皇宫驶去。
在远远地望见那巍峨雄伟的宫墙之时,关清淮就猜到了女子的身份。
深宫的主人,女皇陛下。
可再过不久,她就要迎娶自己的凤君了……
关清淮失落无比地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