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知自己是学术界内的,可以非常轻易地模拟任何一个理性思维的运作结果。
除了他自己。
牧长觉在他面前坐下的时候,燕知正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黑麦。
“怎么了?”
牧长觉总是用这个问题开头。
好像每一次见面,燕知总是在某种麻烦里。
小时候燕知闯了所有的祸,每次听到这句话,就觉得安心了。
因为牧长觉来解决了。
就像是他小时候牧长觉教他写的“天天”
,他就算是把天捅破了,没关系,牧长觉来补。
“我心情有点儿不好。”
燕知抬头冲他笑笑,“是不是耽误牧老师拍戏了?”
他低着头自说自话,“我这个指导当得,不是在生病就是在误事。”
牧长觉看了一下桌子上的空瓶子,“为什么心情不好?”
“其实没什么特别具体的事儿,可能就是很多事情没能像我预期的那样。”
燕知说得淡淡的。
他把一些不相关的事拉出来当幌子,“比如我感觉学校里的氛围没我想的好,有老师为了讨好官员……”
燕知看到牧长觉那个倾听的姿势,有点说不下去。
他改了口径,“牧老师,要不然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他的坦然里面全是忐忑。
“怎么玩?”
牧长觉保持着他想要的距离,问他。
“石头剪刀布。真心话可以问一个问题,大冒险就可以要求一个任务。”
燕知仍然在笑,“如果都不行就喝酒。”
“行。”
牧长觉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满一杯。
第一轮燕知就输了。
他安静地等着。
“真心话。”
牧长觉做出一点苦思冥想的样子,“你最喜欢什么水果?”
“草莓。”
燕知毫不犹豫,笑着抱怨他,“牧老师好浪费,你应该问一点你不知道的。”
“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