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依然不明白太岁是想要干什么。
直到太岁慢吞吞地打了一个响指:“嗯,她小学没毕业,就被父母卖给了邻村的庄稼汉。我们当地的习俗是那样的,小女孩卖出去,换点彩礼。然后送到婆家养,长大了再结婚。也不用领证。你以前是不是答应过要和她结婚的?”
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低垂着头,浑身都是泥浆。像是摔到了河里,又在泥潭里打了几个滚。身体时不时抽搐一下。
甚至都不用多想,这显然只是一具会动的尸体。不是人。
女人站了起来,有些高兴,又牙尖道:“天快黑了才回来,还以为你死外面了!你这是摔田里了?”
她上去拉男人的胳膊。
男人灰白的眼眸看向她,倏然张开长满尖长獠牙的嘴,咬向女人的脖子。
血飚飞。
女人挣扎、尖叫。声音越来越低。大黄狗凄厉地吠叫着,扑向男主人。两三岁大的小女孩坐在凳子上,茫然大哭。
画面黑屏了。
赢舟的神色凝重,声音微寒:“……你什么意思?”
太岁低头看着他,神色怜悯:“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们经历的、拥有的、在乎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十分温柔地摸了摸赢舟的脑袋。
肌体接触的瞬间,赢舟感觉到了巨大的痛苦。
仿佛脑海里掌管痛觉的那根敏感的神经被人一缕缕的撕开。
灵魂共感。
赢舟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太岁正在经历的疼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根本没办法思考,记忆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缺。
好在太岁很快抬起了手,继续说着:“不止是她,还有他们。”
元问心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在巨大的树干之间穿梭着,血红的蝴蝶围绕在他身边。
每棵树上都挂着沉甸甸的太岁花,在覆盖着祸害尸体的地方,花开得格外多。
凑近了才会现,元问心居然在哭。
他走向森林的深处,但现在是降雨稀少的旱季,又是草原,本不该有这么宽广的森林。
森林的最中心,有一排高大的树,围成一个圈。
圈子里有座木头盖的房子。旁边还有几块田,田里养着的欢乐豆已经枯死。
这地方赢舟认识,他的小岛。
裴天因就站在这方天地里,低垂着头,像雕塑。
元问心缓缓停下脚步。
他的衣服被汗打湿,头也是,风吹的乱糟糟的。
元问心哭着问:“赢舟呢?”
“赢舟呢?”
他走过去,推着裴天因的肩膀,骂骂咧咧地吼着:“你tm哑巴了?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