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看着寒竹的背影,半天没有回过神,她不曾见过这样愤慨激昂的寒竹,她指着那几个人就道:“施主不觉得这是个笑话吗?!你们要打仗,要征服疆土,却要牺牲一个女孩,却把征服欲放在无忧身上,把狼子野心,归结到她一个人身上,她哪里有错,又凭什么说她颠倒人间?!左右人间的一直不都是人吗?!”
一个男人听到寒竹的话,恼羞成怒就站起身,这边无忧和牧昀也立刻站起身来,担心会动手,牧昀直接就按住了剑柄。
然而那男人的同伴伸手拦住了男人:“不必和一个姑子计较,这些出家人都这样。”
听到这,这男人才冷哼一声再次落座。
无忧也赶紧拉寒竹还有牧昀坐下。她第一次见到寒竹为了自己去出头,她是个连路边饿死的人都要度的人,什么时候和路人吵起来过呢?
竟也是为了给无忧争辩,让她放下了原先的气量,非要给无忧争一口气。
奈何那些人是不会听进去寒竹的话的,若听得进,便不是世人了。
秋雨飞落,初秋的风雨并不刺骨,秦愚带着斗笠,穿着蓑衣,上京城门下无人迎接他,他就和青君快马加鞭赶回了王府,让内知齐老安排朝东宫送拜帖。
秦愚进了王府没有歇息,先是换了衣裳,整了整衣冠,出了屋就看见齐老回来了,往日秦愚在时,他并不差遣齐老,什么事都是牧昀来做,如今牧昀不在,有些事情只能拜托他。
“近来可有什么事?”
秦愚和齐老穿过回廊要往正堂走。
“殿下指的是?”
秦愚挑眉扫了齐老一眼,不打算解释。
“并没有什么老奴能知道的事。”
秦愚点了点头,就叫齐老去备马车,他要先进宫一趟,面见了皇帝后,再见太子。
原本齐老劝秦愚先等雨停再进宫,但秦愚不听他的,他只好去差人牵来马车。
秦愚打着伞,穿过巨大辽阔的广场,走在前往秋池台的路上。
秋池台围绕一池塘而造楼阁宫殿,秋日里有风雨潇潇残荷拜波的雅景,秦愚幼时,在秋日里常到这里来,但都是跟随侍从来的,戾帝在这里喝酒作乐,让秦愚为他斟酒,并让秦愚念一绝句给他听。
那诗,秦愚从小就会背,虽然他记忆自出生便开始了,但他还是会遗忘很多琐碎的东西,小时候他用力去铭记住自己身边的人事,而这诗是谁念给他听的,他却一点都不记得了,就像是母亲的面孔,他几乎还能回忆起母亲怀里的香气、头的长短、饰多么璀璨,却想不起她的模样。
华都星灯起,千万绝色轻。
若无守江在,上京不上京。
秦愚朝皇帝与吴皇后叩头行礼,站起身后,又给旁边坐席上的秦跃、秦婉儿行礼。
“怎么这样突然回京啊?”
秦愚拱手回答:“臣一路到了极南,现了重要信息,特地回来禀报。”
“什么事?”
秦愚看了一眼旁边的下人,皇帝瞥了墨砚一眼,墨砚便令他们退下了。
这下,秦愚才把遇到雪鬼行者的事告诉了皇帝。
“雪鬼?”
皇帝神色动了动,却没有十分紧张。
“雪鬼是什么?”
反而是秦婉儿好奇的张开嘴问。
“雪鬼,是雪域的子民,行者可以附身在死人身上,然却无法再离开死人身体,但意志仍为雪域所用。其,只能被铁物所伤。”
“铁物?”
吴皇后轻启丹唇。
“北蛮的长城上是铁制成的墙头,因此雪鬼若越境则会被烧死。”
“苦海女不能对付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