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也是刑部尚书,就不能向皇上求情吗?”
“求情?”
王裘叹了口气,说道:“这所谓的宣京四少,除了遂儿,谁还活着?”
蒋氏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我拼了这条老命,也会保住儿子的。”
王裘面露坚决之色,道:“用我藏在床底下那盒箱子里的东西,想来能够保住遂儿。”
蒋氏闻言面露不解之色,王裘所说那个藏在他们床底的盒子她是知道的,可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王裘却从未与她说过,也从不让她探究此事。
听自家丈夫语气坚决,看着又略显萧瑟的身影,蒋氏心中没来由的一慌,“老爷,你可不能。。。。。。乱来。”
王裘叹了口气,抓起一把桌上的鱼食,洒向湖面。
夫妻二人所不知道的墙角阴影处,站着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已将他们两的所有对话收入耳中。
……
皇宫御花园内,刚扎完马步的楚天耀接过身旁宫女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望向身旁欲言又止的傅少卿,“有什么话就说吧。”
自从上次被上官莲魔鬼训练一番后,他在宫中也开始了每日的锻炼,别的不说,他的身体素质比之以往要好了许多,脱下衣袍后,身上已经有了浅显的肌肉线条。
傅少卿讪笑一声,屏退左右的奴婢后,凑到楚天耀身旁低声耳语了一番。
闻言,楚天耀露笑道:“王裘那老小子为了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还真豁得出去啊。。。。。。”
一个时辰前王裘夫妻的对话,便送入了楚天耀的耳中,由此可见,如今的内监机的能力何等恐怖。
“这老小子就会瞎揣摩朕的心思。”
楚天耀将手中湿漉的毛巾递到傅少卿手中,说道:“若朕猜得不错,他那藏着的盒子里多半是慕党各路人的罪证,这东西,现在朕还用不着。”
见傅少卿面露不解却又缩着脑袋不敢问的模样,楚天耀忍不住一笑,“你是觉着奇怪吧?现今慕党势弱,朕为何不就此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傅少卿暗自心惊,面露惶恐之色,“奴婢不敢,朝廷政事,做奴婢的不敢僭越。”
“慕党,是要除,但不是现在。”
楚天耀背过手望向御花园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草树木,沉吟道:“留着他们,才好把齐王的人钓出来。”
傅少卿心中一惊,“原来皇上留着慕党是为了钓鱼?是了,朝中慕党勾连齐藩,整个朝堂又怎会少得了齐党呢?”
在傅少卿看来,楚天耀的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但其实却不是楚天耀的核心目的。
什么用之钓鱼勾出齐党,都是唬人的话,其实楚天耀将现今如同落水狗般的慕党留着,是为制衡。
慕党势弱,朝中皇党官员们势大,然多以洛文槺为。若将慕党消除干净,洛文槺将会成为群臣之,相权过重,终会影响到皇权,无论这相是忠是奸,都不是楚天耀这个皇帝愿意看到的。
因此,他要做的是废除丞相制,建立内阁。
设永宁宫议政大臣,就是为削弱中书省职权,为往后建立内阁提前做铺垫,因此,要等中书省彻底被架空,形若虚设时,便是处理慕党的最好时机,以奸相慕谦的诸多罪逆为由,申斥丞相之制的弊端,届时中书省名不副实,后有慕谦这个实打实的反面例子,废除丞相制会变得容易很多。
他毕竟不是前世明朝洪武大帝朱元璋那样的开国皇帝,还没有一言废除丞相制的绝顶权威。
所以,一切都得徐徐图之。。。。。。
傅少卿佝着身子,低声道:“陛下,除齐王外,诸藩都进京了,安王殿下离云县不到百里路了,想来明日,就能与陛下一见了。。。。。。”
“安王有心了。”
楚天耀眼眸一亮,背着手望向远方,“想来要不了多久,飞燕军也快到江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