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蹙眉道:“姑娘所说的症状过于笼统,老夫无法确定是哪一种毒,不过此前,老夫曾为一位禁军中人治过蛊毒,那症状倒是与你所描述很是相似。”
禁军中人?若星心下打鼓,只道:“您但说无妨。”
郎中:“那位禁军中人,是在多载前大荣第一次与南钺交战时染上的蛊毒,那蛊名为夜叉,是南钺最恶毒的蛊,服下者即被种蛊,月月作,作时如万虫啃食五脏六腑,中蛊者因痛不欲生引臆症,重则癫狂自伐者皆有,唯有继续服下夜叉才能平息一二,但服食越多,离亡期就越近。”
顾泱泱一听到这蛊毒的名字,只觉有些熟悉,等郎中说完,她一拍脑袋,“我也听说过这个夜叉草,是在……是在……云中仙阁里!”
“泱泱,你知道这个毒怎么解?”
若星一怔,急忙问道,此前顾泱泱给云中仙阁供酒赚银钱,认识一些牙子,兴许真的听过。
顾泱泱茫然摇头:“怎么解不知道,但是听闻这种蛊也有催情的剂效,所以……有些云中仙阁的姑娘会用来绑住情郎……”
话还没说完,顾泱泱就见若星不知想到何事了,脸色唰地一沉,两颊旋即爬上嫣红几许,诡异地沉默了。
若星抿了抿唇,问道:“可有解蛊之法?”
顾泱泱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两道目光齐刷刷看向郎中。
郎中咳了咳,看了一眼若星,道:“解法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反正你这等柔弱的姑娘,应当是不行的。”
若星又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诊案前,“请大夫明示。”
郎中扫了一眼那银子,不动声色扫到袖中:“若姑娘有心,一可不要让中蛊之人继续服用夜叉,作之时唯有生扛过去,方可不再让蛊毒深入,二需……寻天山顶的雪莲,悬崖下的鸢尾,以人血做引,喂中蛊者服下,方可解夜叉之蛊。”
人血做引?若星蹙了蹙眉,以人血做引的药方子,本就是一道蛊……
郎中见她不语,叹气道:“正如姑娘所想,夜叉之蛊无解,只能用新蛊驱散旧蛊罢了,并且,此前那位禁军中人,服下解药后,最终还是没有挨过去,生生痛死了。”
郎中说到这里,已没什么好在告知她们的,便摆手让她们走。
若星被顾泱泱牵着走出医馆,整个人三魂不在了七魄一般,她不敢想江焉阑在战场上究竟遇到了什么。
但不管要上天下还是下悬崖,她都不怕。
在她最孤寂困顿之时,是那个戴面具的少年始终跟在她身后不离不弃,为她遮风,为她挡雨,为她点灯。
所以多黑暗的路她都不怕了。
她要救他。
顾泱泱见若星脸色微黯,不敢打搅她,默然陪着她上了马车,一路回到将军府,马车刚停在府外,就听见一阵嘈杂声。
顾泱泱掀开帘子下车,见将军府的张管事负手对着春芽和柳雨摇头,道:“那些铺子都是良民所开,买卖亦是自愿,人家不愿意卖,我们怎可利用权势压迫?我们少将军可不是这种人,况且少将军忙于军务,哪有空管这等小事。”
饶是春芽一向温柔,都被这张管事气得翻了个白眼,“两日后开府宴就要办了,张管事,您说如何是好呢?”
张管事油盐不进:“这就是你们四司的事了,我们请你们来排办宴席,如若没有能力,那便换有能力的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