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赖人家谷雨,谷雨平时被你打骂得跟个小鹌鹑似的,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还能跑到你面前说替嫁这劳什子不要脸的话?”
对方一连串的质问,不止胡春霞变了脸色,扑打的愈狠厉,就连一旁上河村来讨说法的那些人都目瞪口呆。
一个同宗兄弟小声问,“武哥原本要娶的媳妇,居然是这种人?定亲前婶子没打听吗?”
魏秋云怎么可能没打听过。
当时谢家的条件不算差,二儿子是个糙猎户,只管拼命打猎挣钱还债,却根本不会心疼自己,她就想给他寻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媳妇,可寻遍了十里八乡,那些出了名能干的姑娘,模样她都没瞧上。
也不怪魏秋云眼界高,谁让谢知武长得俊呢,最后还是听一个来上河村串亲戚的人提到了杨家姑娘,说是模样漂亮,又会绣帕子做衣裳,上门求亲的人可不少,魏秋云这才起了心思,特意去了下河村一趟。
然而,当初胡春霞刚嫁过来还没几年,哪怕是苛待谷雨姐妹俩也都是逼着人的,在村里名声不好不坏,杨桃香是不常在村里走动的,但见到人叔叔婶子也叫的勤快,因着嘴甜,所以知晓魏秋云是来打听人品的,村里人自然都挑拣好的说。
她虽对杨桃香是随着娘亲改嫁到此处有些介意,可转念一想,这世道没了男人一双母女日子艰难,不改嫁又有什么办法呢,那点儿介意不仅没了,反倒还心疼起这个没爹的姑娘来,后来相看时,见她模样生得好看,待人接物也不算差,知道有其他人家也在打杨桃香的主意,为了直接把婚事定下,更是一咬牙直接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
只是后来,谢家出了事儿,魏秋云忙着照顾丈夫和儿子,没再把心思放在这边,哪怕是杨家的人没来探望过,也只当是女方家中矜持。根本没想过对方会变卦,毕竟白纸黑字婚书上写明了的。
甚至,魏秋云觉得耽搁了这几年,才特意将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就是为了让两家在村里都有面子,哪里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魏秋云深吸一口气,“甭说那许多废话,杨谷雨我们给你送回来了,你闺女我们也是不敢要了,退婚吧!”
“退婚就退婚,好像谁稀罕嫁到你们家去似的。”
魏秋云的话正中胡春霞的下怀,她已经顾不得跟之前那人厮打,忙不迭地一口应下来。
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那么杨桃香和县城的人不清不楚的事儿,围观的人群也就心中有数了。
魏秋云自然也明白了,可她知道,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莫说对方不想嫁人,就算改主意想嫁了,他们家也不敢要,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娶回去不等于恶心自己吗?
更何况,胡春霞这种人,她是死都不愿意再跟对方做亲家了!
她板着脸说,“退婚可以,那十两银子的聘礼得退给我们。”
办婚事的花销已经被宾客们吃到了肚子里,追是追不回来了,可聘礼是实打实送出去的,这一部分的损失魏秋云说什么也得找回来,毕竟他们家谢知武以后还要娶媳妇呢。
要钱可是踩着了胡春霞的痛处,她为什么让谷雨去替嫁,可不就是想昧下那聘礼钱吗?
于是她眼睛一翻,一副无赖模样,“害了我闺女的名声还想要钱,想得美!婚是你们要退的,那钱就当是给我们家的补偿了。”
今天这一出,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人家上河村谢家人才是苦主,让胡春霞上下嘴皮子一番,反倒她成了受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