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累,行军床有点小。”
江远有什么说什么。有系统的人,总归是要任性些的。
队长就愣了愣,他慰问群众这么些年,得到的答案通常都是“不累”
之类的官方回答,不过,想到江远才入职,就接连显示出了不俗的能力,队长的笑容不觉又起,和蔼可亲的道:“都说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了,果然是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说话不同了,嗯,你个头也高,睡这么小的行军床肯定累……我回头想想办法……”
“我昨跟江远一起去复勘的……”
王钟同志将脑袋探了过去。
队里的痕检也就两只,队长也都是熟悉的,因此,队长就用安抚的眼神向王钟笑了笑,嘴角裂开的弧度,却是不自觉的勾到了面对残忍犯罪分子时的33。3度,且道:“做的好。”
王钟同志的心猛的揪了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名杀人强捡流亡十七年方才被抓回来的恶徒似的。
“不行住一段时间宿舍,局里的宿舍比较紧张,单人间估计是没办法了,我想办法腾一个床位出来,你平时午休之类的用一下……”
队回看江远的时候,眼神是温柔的,嘴角的弧度也是66。6度的。
“暂时不用。”
江远没有太理解警局内床位的紧张程度,但他确实也是用不着。江村小区距离也不是很远,他是懒得回家,而非无法回家。
王钟可惜的眨了好半的眼睛。他家可不是宁台县的,可他工作这么久,都没等到局里的宿舍。
吴军在旁观察,露出一股理解的微笑。
他在县局里呆了二三十年,太理解眼前的生态模式了,用一句话总结,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其实,也是县局的资源有限,而人才资源也有限。因为,为了留住人才,他们愿意付出比州市局更多的资源,而为了省出这部分资源,免不了要有大量的旱。
正因为看穿了这种生态环境,吴军前几年才大闹了一场,以调走为威胁,要求局领导给自己解决了副科待遇。毕竟,法医相对于其他岗位,专业度和稀罕度都是相当高的。
这么算下来,江远的出现,都算是吴军之前大闹的副产品。
吴军得意间,队长的电话响起。
几个人全都低下了头,竖起了耳朵。
“队,人抓到了,我们现在去指认现场。”
刘队长的声音传出来,是人都听得出趾高气昂的味道来。
现场情况,理论上只有凶手或目击者知道,所以,指认了现场,本身就是极好的证据。
“找到凶器了吗?”
强民第一时间问道。
刘队长迟疑了一下,声音低了一些,道:“这小子交代,说是丢到台河里了。”
“我现在向上级申请,你们指认了现场以后,就去确认凶器位置,组织人员打捞。”
强民这时候根本没考虑成本问题。台河的面宽大,水深浅,冲击力并不大,金属物件掉进去,有一定的概率打捞上来,警队在这方面还有经验。
刘队长立即应了,又低声道:“我们在他家里还找到了一些燃烧后的灰烬物,这家伙把血衣洗了带回来,然后烧了。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丢河里去?他担心衣服上有自己的dna之类的,跟凶器丢一起,怕过些年又被人翻出来,给定罪了……”
“这么谨慎?”
“读书人呗。”
刘队长在电话另一头撇撇嘴,道:“心坏,想的多,心理素质极差,被我们找上门以后,就前言不搭后语了。队,这个案子拿下了。”
“嗯,干的好!”
强民鼓励了一句,再做叮嘱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回过头来,强民又看着江远,嘴角裂出66。6度的微笑,道:“趁着有空,好好休息休息。今可以早点回去。”
看王钟又探头探脑的,强民再补充一句:“江远回家里好好睡一觉,年轻人也尽量别透支身体,其他人……咱们都是老同志了,再接再厉,今争取把案子夯实!钉住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