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宥”
搬来京城那年十五岁。
京中达官贵人多,商业更是繁茂昌盛,没两年,王福的生意就有了起色。
有了余钱,家中又有一位身体不佳的夫人,王福很快给府上添了丫鬟。
稍体面点的人家,家中都有几个丫鬟服侍。更何况王夫人床前榻下,总有王福不在,她又实在起不来身的时候,有两个丫鬟在身边方便得多。
两個丫鬟都是拨在王夫人身边,裴宥一个没要。
可大抵是他平日里表现地过于温煦,一个爬完床被赶出去后,第二个,直接脱了衣服爬床。
那种迷糊中一睁眼,身边有个陌生女子握着手“求公子垂帘”
的画面,让裴宥一度见到多看他两眼的女子就想皱眉。
以至于“男女之情”
四个字,二十有二,裴宥都并不想尝试。
他也十分确定,诸如温凝这类不顾他意愿,他明确拒绝过多次,仍要不顾一切扑上来惹人烦的狂花,他不喜,甚至是,厌恶。
可他不能否认,听到顾飞那声“温姑娘”
,他心里是有些欢喜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开了窗。
他有近两月没看到她了,乍见到她温文软语,对着那个孩子笑的模样,有种奇异的感觉自心底蔓延,藤曼一般攀爬,包裹,充盈。
却又在看见她身侧男子那一瞬,突然冒出尖刺一般,蛰得他马上关了窗。
又是温凝。
每次遇到她,就会有些不受控制的事情生。
此前几次三番莫名其妙地去救她便罢了,那些事他做得并无意识。
可刚刚他是清醒的。
他无比清晰地察觉到自己在看到她那一刻心中的异样。
缠缠绵绵,盈盈绕绕,挥之不散。
竟像一种无法抑制的悸动。
简直荒谬!
裴宥挥手就打翻了桌案上的茶具。
王勤生和顾飞在外头驾车,长安街正是热闹的时候,马车度慢,很清晰地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王勤生朝着顾飞瞪大眼。
完了完了,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些年,他家公子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蹙个眉都是少见,何曾如此明显地动过怒?
顾飞同样一脸惊诧,低声道:“刚刚生何事了?”
王勤生抓抓脑袋:“没什么啊……”
“你问问世子是否真的回府。”
顾飞拿胳膊肘捅他。
按理,回京第一件事应该是进宫述职,可刚刚公子的吩咐是“回府”
。
王勤生:“不行!公子在气头上,要问你问!”
顾飞:“你问,公子待你向来和颜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