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少不了要说起案子的事情。
“那老东西今早果然一上来就旁敲侧击地问我昨天我们现了什么线索,被我搪塞过去了,他见我趴桌子睡觉,还体贴地让胡三拿个毯子来给我披上。”
秋梦期说着,忍不住笑得喷饭。
苏韵也跟着展开了笑颜,过一会儿才正色道“我需要私底下会一会这个娄曲。”
“好,我马上安排。”
秋梦期回答得干脆利落,又忍不住问道,“现在是不是已经能确定连环杀人案和云雀案的凶手另有其人”
苏韵道“还不好说,不过既然有疑点就一定要去验证,我早上现了些线索,对凶手的特征有点眉目,倘若娄曲是替罪羊,我倒想看看他们选的这个替罪羊是不是和真正凶手相吻合,还有孙锦所说的,娄曲对一些连先前都没调查出来的细节都能自圆其说,我想见见这人,看看他自圆其说的部分,他是怎么圆的。”
听说苏韵对案子有所现,秋梦期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道“好在如今牢房那边都换成了我们的人,如今要见娄曲,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嗯,除此之外,我还要拿几个连环凶杀案的卷宗,万一有人偷偷毁掉卷宗来个死无对证。”
“这个事就交给我。”
八月初八,休沐日,秋梦期直接赖床赖到了中午,起床后又匆匆出去了,直到傍晚才回来,一回到衙门就把苏韵给拐出门。
城里不执行宵禁,夜市很热闹,但古代照明全靠烛火油灯,夜市那一带还算明亮,其他地方也就一些大户人家才在门口挂上几个灯笼,剩下的全靠火把,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都是黑的。
苏韵被她带着七转八转地转了几个小巷子,最后才到一个院子前,只见秋梦期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很快就开了。
二人进了院子,再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屋子前,推门进去,才看到里头点了五六盏烛火,终于能看清人脸。
人不多,除了孙锦、王三,还有两个壮班人员,那两人见到秋梦期带人进来,立即躬身出去并将门掩上,留在外头戒备。
而房间中央的那名陌生男子,身材偏瘦弱,一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
孙锦道“大人,此人就是娄曲。”
衙门中的官吏经常私下从牢里提一些犯人,借着服刑的名义提出去给自己干私活,不过选的大多是一些犯些小事的犯人,不敢提死刑犯,秋梦期换了一波狱吏后,这种情形就少了很多了。
但如今衙门的大牢里还关着濛山上的部分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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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绝对保密,孙锦还是借着干私活的理由偷偷把人安排出来,免得这事不小心透露出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秋梦期点了点头,随后让他和王下去。
这屋子里只剩她们和娄曲三人。
秋梦期走进暗处,把场地留给了苏韵。
此时的苏韵一言不,任由沉默的气息蔓延在整个屋子里,她围着这个男人慢慢地转了一圈,锐利的眼神如尺子一般丈量他的胳膊臂膀,半晌才问道“妓子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娄曲,是吗”
“你是什么人”
苏韵“救你的人”
“救我的人”
娄曲顿时哈哈大笑,“我一个杀人凶手,马上就要人头落地,你一个小小女子,如何救我为何救我”
“救你自然是因为你不该死,至于如何救你,就看你愿不愿意说真话了。”
“你又如何知道我不该死,我那案子的卷宗早已上达天听,再由刑部下问斩,若是我没猜错,立冬很快就到了吧,要杀便杀,别磨磨唧唧的”
苏韵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如果你不笨,就应该知道,我们找你意味着你的案子出现转机了。”
娄曲不为所动“人是我杀的,我的案子也是由郡守刺史和节度使共同审理过了,我已经认罪,就无须再折腾了。”
一旁的秋梦期没忍住,道“娄曲,怎么说我们也是想帮你翻案的人,别不知好歹”
娄曲轻嗤“你是何人,莫非比那几位官老爷还厉害,竟大言不惭想要帮我翻案”
秋梦期顿时语塞,她这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确实没有刺史节度使那几位名气大。
苏韵却打断了他们的话“娄曲,我们并不想让你翻供,也不想逼你指认任何人。”
这话一出,让原本紧紧抿住嘴不打算再配合的娄曲愣了一下。
“你只需要好好回话,过了今天晚上,你继续回去当你的犯人,等着秋后处斩就是,对你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让娄曲愈迷惑,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