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不久,因为钱袋无法支撑不得已又主持分了一次钱的张行一边吃着混混们合伙买来的肉饼,一边抬头诧异来问。
“校尉放心,只剩三家暗娼馆子了,都是一个老板,还在一起,他的姑娘和店都在那边,断不敢跑的。”
有帮闲赶紧解释。
“全都是暗娼馆子?还是一家后台?”
张行一时不解。“这么巧?”
“不是巧。”
也在啃肉饼的小赵在旁应道。“暗娼馆子本就要藏身边角,几个坊门都不敢挨的,而修业坊里面又有个情况……张兄也晓得,刑部张尚书的家在北边,人家是刑部的堂官,庐陵张氏虽不是什么关陇八大上柱国或什么姓什么望,但也算是个中等的名门……暗娼馆子没办法,连坊内的十字街都不敢靠,也不敢往北边去,只能缩到这边来挨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被卫瘤子一家给吞了。”
“哦。”
张行敷衍了一声,他才不在意这个暗娼地理经济学呢。“我只是可惜,不能再给诸位分几次银子了。”
众人哄笑,有人想趁机说个黄色笑话,却又被老成的给拍了下去。
肉饼吃完,众帮闲鼓起余勇,振作起来,这一次因为不要再把门,七八十号人一起出动,气势更足,却是随两位校尉往剩下三家相距不远的暗娼馆子而去。
说来也有意思,一行人刚刚来到东边巷口,却不料迎面来了七八人,为者远远拱手行礼,身后更有人捧上好几匣子铜钱摆在当面,而再往后,则是十七八个女子,远远畏缩在墙后,却又被人强行驱赶出来立在不远处。
张行与小赵走上前去,那行礼的抬起头来,赫然露出半脸瘤子。
根本不用介绍,这位应该就是那卫瘤子了。
“两位校尉。”
卫瘤子抬起头来,认准了人,再度拱手行礼。“我不晓得出了什么事,但两位有什么吩咐,我卫瘤子必然遵从……我听其他各处都说是冯旗主亲自下令,要停一阵子生意,那我便立即停下来,绝无二话……还有,我这三处馆子能有多少出息,大家也门清,这里的钱是我之前二十日的出息,全都在这里,给两位校尉还有诸位兄弟做个分润……这还不算,天色还早,兄弟们既然来了,不妨到馆子里乐呵一下,算我来请客。”
这卫瘤子服软的快,一条条说下来,帮闲们更是没了气势,听到最后,干脆用期盼的目光盯住了两个校尉。
至于小赵,只听到第一条愿意关门,便没了早间的红眼气势,早早忽闪着来看张行。
不过,张行倒与其他人不同,前面听得两条还没什么脸色,听到最后一条,反而皱眉:“卫老板倒是慷慨。”
“这位莫不是张校尉?”
卫瘤子市井厮混,又已决心服软,如何不晓得察言观色,但他此时听来,只是以为对方是在嫌弃没有专门供奉,这与他打听到消息稍微有些出入,但似乎更合情理。“恕小的直言,这些钱实在是小的临时能凑的所有了,不过张校尉放心,校尉本就在修业坊住着,过几日手头缓过来,在下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张行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他其实在犹豫要不要多管闲事。
说白了,一个穿越者,赌场、高利贷啥的当然也看不惯,但最看不惯的,肯定是这种赤裸裸的不把人当人的暗娼馆子……尤其是前面就有十几个‘小姐儿’被赶出来站着,见到这么多底层帮闲,人人畏缩。
但是他也知道,这是整个时代的桎梏,贫穷底层,男人卖命,女人卖身子,哪儿都少不了。
最直接一个,他一刀砍了这厮简单,但暗娼馆子里的女人怎么安置?
也就是这时,一旁的小赵眼看着张行一句话不说,也跟着误会起来,再加上此时反倒是他最不想多事,所以居然出言来劝:
“张兄,卫瘤子真不是故意寒碜你我的,而且怕是真没有哄骗你我……最近他刚花了一大笔钱,怕是真没有存续,估计手头也就这个数……没必要再去砸了。”
“怎么说?”
张行诧异追问。
“这不是杨逆闹的吗?”
小赵略微解释。“杨逆祸乱了中原十几个郡……我听旗主说,朝廷为了防止周围地界被兵灾牵连,然后动荡起来,就让各郡官兵就地封锁了当地,不让灾民乱跑,但毕竟是遭了大兵灾,房子家产全被烧光、抢光,所以很有不少破产的灾民没有出路,然后卖儿鬻女……东都这里离得近,又是最大的销金窟,肯定是最大头,所以从温柔坊的千金楼到各大坊内的暗娼馆子,都在往那边趁机低价买人。”
张行会意,然后果然含笑看向了那卫瘤子:“是这样吗,卫东家?”
ps:感谢咕咕咕的小鸽鸽和圣光闪现两位的上萌……这是本书第29与第3o萌……大家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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