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娘。”
裴铎面上倒是看不出半分心里的情绪。
安芷道:“我在这给二公子赔个不是,方才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的丫鬟,害她泼了墨,还望二公子不要责罚她,我也有些好墨,到时我让府上人给二公子送来。”
裴铎道:“这并非什么大事,四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只要不是出卖主子的事,我很少责罚身边的人。”
他不想给安芷留下个凶神恶煞的印象,虽未必真就跟安芷如何,可她到底也算是唯一让他看进眼的女子。
安芷与他客套了几句,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裴铎居然没问她是如何得知福心是他在他身边伺候的,不过他既然没问,安芷也就不去多那个嘴了。
“二公子,今日我见你这事,还望你不要同世子说起。”
安芷在末了时说道,否则裴阙又该怀疑她用心不轨了。
“好。”
这是他的私事,裴铎本来也不会说。
安芷上辈子,与裴铎毕竟是伯媳关系,私下交流并不多,虽已知他是面冷心热之辈,却未想到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好说话。
她暗自想,祖母当时倒不如考虑裴铎,不仅成功概率大些,裴铎也更好相处,没那么薄情冷情,也无青梅竹马,也算是适合过日子的男子。
不过安芷自己是不会去考虑裴铎的,毕竟先前是自己大伯哥,她暂时还是接受无能。
安芷并未久待,可空气里淡淡的清甜味,却未立即散去。
裴铎在亭子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去了裴阙的景华居。
裴阙此时已脱去了衣物,胸口往上两余寸,肩往下一寸处,是一道极深的伤口,虽已包扎,却还是有血迹渗出。
裴铎不禁皱起眉:“伤势不轻,何必急着赶回来。”
“不想错过阿凝的生辰。”
裴阙不以为意,倒像受伤的并非是他。
裴铎不语,三弟并非娇生惯养之徒。
裴阙风轻云淡道:“若我表现出伤势极重的模样,六殿下反而会起疑。”
将受伤之事捂住,秘而不发,才是他的行事作风,宣王府不是没有孟泽的人,他自会知道他受伤一事。
“六殿下对宋阁老的人脉关系,颇为忌惮,眼下既然已有突破口,他自然是希望你能尽快将其一网打尽。”
裴铎道,“你手里有宋阁老受贿的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