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叔叔。”
顾人语挨着陈北质坐下,目光触及窗外,隔壁单元的外墙裂了一道足有一米长的裂痕,中间凸起,好似轻轻一碰就会坠落。
“我记得前两年不是有过一次老旧小区翻新吗?怎么这个小区的外墙还这么破?感觉那墙皮稍微大点的风都能吹下来,这么多老人在楼下,也太不安全了吧。”
顾人语随口呢喃着,几人的视线同时看向窗外。
方家振无奈的叹了口气,脸色也凝重了些许:“嗨,小区里的人都往上反应好几次了也没人来修。有些部门的工作人员啊工作懈怠,懒散也是常态了,也没办法。”
方子博刚好端了一盘水果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们先吃点葡萄,饭菜马上就好。”
阵阵饭菜的香味儿飘了出来,顾人语忍不住出声赞叹:“没想到方队长平时工作这么忙,饭还能做的这么好。”
说起这个,方家振脸色有些惭愧:“子博妈妈去世的早,我工作又忙,所以他上学期间伙食都是自己搞定的,也算是熟能生巧了吧。”
“爸,说这个干什么。”
方子博已经将菜一盘盘端了出来,顾人语礼貌起身过去帮忙。
客厅里只剩下陈北质和方家振。
方家振抬手拍了拍陈北质的肩膀:“几年不见,你现在比你父亲还要强壮了。”
提起父亲,陈北质脸色不由得低沉了几分:“方叔叔,你和我父亲是多年的老兄弟了,又在一起共事那么久,您一定很了解我父亲吧?”
“当然。”
回忆起从前,方家振神色有些落寞:“你父亲是名非常出色的刑警,正义感强,也很善良,我记得以前我们抓过一个犯罪团伙,里面年龄最大的20岁,最小的只有十七岁,还没成年。那是我跟你父亲共事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发火,他指着那个孩子骂的非常狠,要不是我们拦着,估计他就上手了。”
方家振忍不住笑出声来,陈北质也跟着勾起了嘴角。
“别人都以为你父亲是替被害人出气,但只有我知道,那个孩子跟当时的你一般大,你父亲是把他当成了你,恨铁不成钢,恨他走错了路。”
方家振又在陈北质的肩膀上拍了拍,似乎想把他这些年对陈朗原的思念都发泄出来。
“北质啊,你知道吗,从法院出来的时候那个孩子直接跪在了你父亲脚边,哭喊着说如果他是他的父亲该有多好,那他一定不会走上歧途。”
方家振长叹了口气:“枪决的那天,我和你父亲都去了送那孩子最后一程,还碰上了那孩子的亲生父母,他母亲跪在地上哭的几乎要晕过去,他父亲手里却还拎着酒瓶喝的烂醉,你父亲当场就红了眼,冲上去将那个醉鬼父亲暴揍了一顿。”
陈北质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心微蹙:“所以那次我父亲被停职反省,是因为这件事?”
“没错。”
方家振点头:“你父亲怕你担心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陈北质紧盯着方家振,摸了摸突然出声问道:“方叔叔,那你觉得我父亲这样的人在局里会不会与人结怨?”
方家振目光微顿,似乎完全没想到陈北质会这么问,下意识摇头:“应该不会,你父亲性格一向很随和,在我印象里从来没跟人红过脸。”
陈北质却有不同的想法:“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总会有人不喜吧?我记得我有次放探亲假回来看我父亲,好像就有个组员因为不满我父亲的工作分配,还到局长那儿告了我父亲一状。”
经陈北质这么一提醒,方家振突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怎么把这件事儿给忘了!确实有这么档子事儿,只是后来那个组员就被调去了别的部门,所以这件事儿我们慢慢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