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塵:「當然,」不過,願望太多的時候就算完全不休息也記不清。這種工作,一般可以交給式神來完成。」
「式神?」禮枝目光一閃,「晴塵為什麼不召喚式神來侍奉日常的瑣事?」
晴塵垂眸:「召喚式神需要強大的能力,才能夠維持其形態。」
禮枝:「這樣嗎?」
晴塵:「咒的本質是一種束縛。既然是束縛,其強度就與能力有關。能力越強,束縛越緊,越難以掙脫。反之亦然。」
禮枝點了點頭,笑著說道:「說起來,晴塵的能力與最初相比,增強了很多呢。」
「你還記得神的力量是從哪裡獲取的嗎?」晴塵抬起手,一片櫻花的花瓣打著旋落入了他的掌心。
禮枝信心十足地回答:「人們的信仰。」
晴塵垂下手,花瓣從他的指縫間飄落在地。
「所以,禮枝認為,我的力量是如何得到增強的呢?」晴塵看向她,一雙赤色的瞳孔普通紅寶石般晶瑩剔透。
雖然他的這句話尾調上揚,是個疑問句,但他並沒有給禮枝留下回答的時間,而是自己回答了。
「是因為禮枝堅定不移地相信著我。」
禮枝呼吸一頓,緩了半晌,才問:「只是我一個人的信仰,就可以讓晴塵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嗎?」
晴塵的手搭在膝頭,「是禮枝在塑造今天的我。所以,請一定要好好地注視著,我。」
隨著話音的下落,周圍的世界也開始褪色。
人們的聲音與神樂鈴聲交雜在一起被風吹向遠方,朱紅色的塗料從木製建築的本體剝離,以可怕的度後退,最後在晴塵扔下的和紙紙片處收尾。
神社又恢復了2o24年的破舊落敗的模樣。
冬日的風從建築物的縫隙里穿行而過,發出了嗚嗚的嘯聲。
禮枝從涼得凍屁股的地板上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幹勁十足地說道:「那麼,為了能夠恢復之江從前的風貌,現在要好好加油幹了!」
禮枝拿著掃把,在神社的院子裡忙活著。
晴塵也拿起了掃把。
他駐守之江稻荷神社接近六百年,此地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件布置,他都熟悉到極致。
站在碎石的邊上,他的動作不由自主地放緩。
大正十二年的那場大地震當中,他就是在這裡停住腳步,即使忍受著粉身碎骨的劇痛,也沒有離開現世回到異界,只是為了回頭看一眼正在燃燒的本殿。
不,其實他當時並沒有在看神殿本身。
那麼,究竟是在看著什麼?
「晴塵?」
耳邊傳來禮枝關切的問詢。
晴塵回過神,笑問:「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