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认真点头“必须脱。不然隔着这么厚的棉衣,我实在无法诊明你左胸酸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妇人已经求医几年,一直治不好,听闻这边开了一家只诊女人的女医馆,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看看。
没想到,来到刚把病症说完,把了脉,就被带到二楼要解衣服检查。
秦晚在外间听到声音,很好奇对方到底会不会接受。
检查室里,那妇人迟疑了一会。
赵氏没一直等,很平静道“检查这件事不强求,你若实在不愿便下楼,我给你开药。后院正在熬一味赵家秘制乌鸡丸,对你的病有缓解作用。你若想吃,三日后可以来买些。若不打算来买,我便把给你开的方子调猛一些。”
那妇人见赵氏态度如此平淡,并不像是故意要求,一咬牙“好吧,我检查。”
她还有些不放心,外间看了一眼“外面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吧”
“放心,咱们医馆有当今太后钦赐的牌匾,又是九福晋请示过才开设的,不会有人硬闯。”
妇人终于放心了,开始解衣裳。
在外间的秦晚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舒了一口气。这是个好的开始。
不想偷听病人的,秦晚下楼。
二月初,还有些冷。妇人解开衣裳,赵氏四指并拢,从她身侧用力斜着向上缕了几缕。
只第一下,她就“嗯”
了一声。
妇人心里害怕“怎么了”
“你这儿有个疙瘩,先前怎么不说”
不仅左下有个疙瘩,其余地方还有些细小颗粒,虽然少,但她方才也摸出来了。
“我”
妇人低头,叹了一口气“先前找了几个大夫看,每次都是把脉,让我张嘴看舌苔,然后便开药。我也曾提过一次胸上起了个疙瘩。但是那大夫之乎者也说了一堆,我也听不太懂。大约意思就是他把脉便能知晓,不需我多说。”
赵氏心里有点难过。其实很多大夫不是不会治女人病,但都不太想治。十之都会如这妇人所说,把个脉就草草开药。也有极少部分会检查的,但时间久了就会有许多难听话传出来,以至于原本愿意为女性患者检查的大夫,也不会再多问了。男女大防真的压死人。
见赵氏没接话,那妇人又问“大夫,我这疙瘩,能治好吗”
“你还没告诉我,现这疙瘩多久了。”
妇人想了想“大约三年。”
“初时多大”
“初时感觉像有粒花生似的。”
初时像花生,现在摸起来比鹌鹑蛋小些。让她掩上衣裳,赵氏再次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道“有的治,但是你要听我的话。第一条,不许动气,无论如何都不许动气。不然这个疙瘩还会越来越大。”
“好,我不动气。”
“第二条,每隔十日来复诊。不能因为喝了几服药不酸疼了,就偷懒不来了。”
“好,我来。”
“第三件,我需看看你的小衣。方才诊脉,我已诊出。”
那妇人脸色一变,纠结了一秒“我先前喝过完带汤,可是没什么用,没几日又变回那样了。”
嘴上说着,心里却有点佩服面前这个戴着口罩的女大夫了。
下面那地方的事情,她只字未提,但赵大夫却能诊出来。可见哪怕是个年轻女子,也是有真本事的。
但,把小衣拿出来给她看,却仍然有些难为情。
赵氏没再劝。
过了几秒,妇人解衣裳,红着脸把小衣拿给赵氏看。
赵氏仔细观察一会,暗暗记下症状,让妇人穿好衣服,继续道“你这两处的病症,我已看完。私密之处有炎症,必然已经许多年了。若依我,是要给你上药的。但你头一回来,抹不开面。等复诊时再给你上药。”
虽然炎症这个词很陌生,但自从秦晚形容了一回后,赵氏觉得十分契合,记了下来。她甚至已经总结过以前见过的一些症状,总结了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