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睿还记得,人文周彩排中,李暮近站在主席台,陈享不知道为什么给他下跪。他拿着话筒,在设备一道尖锐啸叫后,变态阴沉地叫了声丁珂,目光穿越茫茫人海,只看她,说随便看看,不用记住这人给我下跪的样,因为以后也站不起来,你会看到吐。
人中龙凤的陈享,在他面前被磨净了尊严。
别人只看到李暮近对陈享各个方面无悬念地碾压,不知道他那么折腾陈享,只因为他撕掉的一页笔记,丁珂的笔记,写着“陈享”
的一页笔记。
束睿还记得李暮近第二天阴霾未消,把她笔记本都烧了。她站在楼道盯着熊熊火焰一言不,引起烧、生病、请假。李暮近给她买了一百多笔记本,在她桌上摞成山。但没用,她都打包捐给了贫困角。
想到以前,束睿不自觉呼气。
男高时期的李暮近混蛋,像座大山,丁珂宁折不屈,像只穿山甲,他二人从来水火不容。只是女孩总是不如男孩残忍,李暮近对丁珂就像喜欢惨一只小猫,抱到怀里时忍不住用力,她不疼得哼出声,他不罢休、不放手。
就这样,他把她弄得太疼了,便失去她了。
“别扯淡。”
李暮近一声把束睿拽出回忆。
束睿喝酒,微笑,“给你微信,但不通过,这不是高手”
“你一直看手机”
李暮近随口说。
束睿静静看着他。
李暮近当然知道他这话很像自我攻略以后,严肃说“不要预设,你想的事不会生。”
他刚说完,手机响了,他第一时间看过去,是新闻推送,随即若无其事地靠到沙,看起来什么也没生过。
束睿摇头,仰头看天,似乎没有对他说话“清醒沉沦什么意思,就是明知道她带目的接近,也允许了。清楚她每一句话都不真诚,每个动作都经过计算,但就”
他没说完,因为李暮近走了,不听他说了。
舱内一层休闲区。
阿嘉自走进游艇,就看到很多三点式女孩,披着件浴袍走来走去,还有女孩甚至不穿内衣,光着身被男人搂着,随音乐律动摇晃着身躯,男人的手就在她们身上来回搓麻将。
她当然知道这一幕的生代表什么,代表这是一个专供有钱人享乐的淫趴。她们没冤枉学姐。
学姐这时走过来,显然对这场合轻车熟路,还给她倒了酒“怎么不去玩儿呢你看莱莱她们已经嗨了。”
阿嘉看向舞池中央的她那些保守的同学们,“难道不是喝多了吗”
学姐一笑“语气这么吓人,政法学院学生都这样”
阿嘉微笑“我属于是很平和的了,你没见我同学丁珂呢。学姐应该知道,她去年年底刚帮警方破获一起诈骗案。”
学姐笑容有一丝裂缝,很快就修复“嗯,听说过,厉害。”
“是吧,她这个人眼里可不揉沙子,我出来时跟她说了一声,她还让我玩儿得开心呢。”
“是吗。”
学姐也不是新手,虚与委蛇拿捏精准,“你先喝着,我去那边看看,有事找我。”
学姐走了,阿嘉呼口气,但愿丁珂能敏锐察觉到她的处境。
虽然这时祈求老天把信息传递她们有点临时抱佛脚,但除了丁珂和章苗苗,她不知道还指望谁,谁能比她们勇敢聪颖。
十二点了,章苗苗还没收到阿嘉来的图,把脑袋垂下来,跟还没合上书的丁珂说“阿嘉还没给我照片,正常吗”
丁珂从小夜灯下抬起头,“有没有过类似情况生”
“没有,她可爱显摆了,但凡跟我说的事,不跟我显摆完,她这一天是过不去的,她贼难受。”
章苗苗可爱控诉阿嘉。
说完,她坐起来,意识到了什么“对啊,为什么没呢”
学姐坐在吧台前,酒保给她新调了一杯酒,走过来俩男的,搭住她的肩膀,笑得猥琐“哟,今天这批质量真是不错。”
学姐皱眉,耸肩抖落他们的脏手,说“舞池里几个随便,家里没个条件,没个靠山,拍照威胁就行了,不怕她们闹。”
有个男的看一眼阿嘉“那个呢”
“那个家里有钱,又是政法学院的,有个玩儿得好的同学,是一块硬骨头,搞不好能把这船人都弄进去,别瞎琢磨了。”
学姐也得为自己考虑,挣钱可以,不能搭上命。
“就她最好看了。”
男的可惜道。
学姐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带她喝点酒,亲亲抱抱,只要不来真格的,应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