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森摆手,示意他退下。
手搭在门把手的时候,他蓦地想起,曾经那次,她端着一碗燕窝,小心翼翼递给他的画面。
想到,那时候她的表情,怯生生的,似乎有些害怕他,跟以往很不同。
那个时候,他不了解她,厌恶她,揣测她是换了策略。
如今想来,没猜错的话,那时候,她就已经不像从前那个人了。
想到这,周屿森下楼,招呼过一个保姆,“去弄一碗燕窝过来。”
“好的,少爷。”
周屿森站在楼梯处,点了根烟,靠着护栏,长腿弯曲随意垂着,很耐心地等。
过了会,保姆端着一碗白燕过来,“少爷,弄好了。”
周屿森低头觑了眼碗里洁白纯净的半月形或船状形态,质地细腻,润滑,心想口感应该不错,她应该喜欢。
掐了烟后,接过,“嗯。”
一步步走向那道房门,手按下把手,这次没犹豫,但收了力道,轻轻推开。
房间里只开了几处壁灯,所以光线不是很亮。
他看到她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身上穿着黑色一字肩短衫,牛仔破洞裤,肩膀大片肌肤裸露在外,莹润光洁。
听到声响后,她回头看过来,脸上妆容有些重,头发也烫成了大波浪。
她正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他。
周屿森心想,这才多久没见,她就把自已弄成这副样子,难道又是为了躲他?
他没多想,走过去,停到她面前,将手里的燕窝递给她,“吃吗?”
聂冉自下而上,看着面前的男人,黑衬衣黑裤,简洁的搭配很神秘,再往上看,五官英朗冷峻,瑞峰眉,高挺的鼻梁在光影下落下阴影,黑眸深邃威严。
他身上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掌控着这里的一切,气场强大,她觉得周遭空气都稀薄了,只能怀着敬畏的心仰望他。
但这样的男人,现在偏偏格外柔情,与他眼神交汇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他摄人威迫的眸中自然流露出的温柔和讨好,那目光引人沉迷,她能感觉到一股电流自心底穿过,心跳开始自动加快。
她甚至一时间忘记了,自已莫名被人抓来时的愤怒和恐惧,接过他手里的燕窝,“谢谢。”
她没注意到男人乍变的脸色,正准备低头喝下,屋子里的大灯突然被打开。
她眼睛被刺了下,抬起头看过去。
只见男人审视冰冷的目光逼向她,刚刚的温意柔情不复存在,聂冉甚至觉得自已的骨头缝都在接受他的考量。
她有些害怕,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周屿森越打量,脸色越沉,寒眸迫人,“你是谁?”
聂冉哆哆嗦嗦,手里的燕窝摇晃踉跄而起,“不是你们把我带来的吗?”
“我问你是谁?”
他语气带着裹挟而来的威慑力,愈发像审讯犯人。
聂冉不敢隐瞒,老实交代,“我是聂冉……”
周屿森嘴里轻轻咬着这几个字,“聂……冉?”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们抓来这里。”
周屿森闭了闭眼,很快想通了原委,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为什么会在聂通海的病房?”
而且也姓聂……跟她长得还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