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明明很乖很听话。
现在恢复记忆,变得不乖不听话也就罢了,心思深沉的他根本看不懂,猜不透。
一时间,裴渊的心中除了不悦,又浮起几分不确定。
这些不确定萦绕心头,让他心底竟慢慢地凝聚起点滴的慌乱来。
裴渊长眉微拧,神色复杂地盯着盈盈。
而盈盈还在挣扎。
“你放开,我自己站得稳,松开。”
她挣着自己的手腕,想得自由,另外一只手也推在裴渊身前,想将他推开,推的远远的。
裴渊却不让她如意。
他松开她的手腕,在盈盈以为得了自由的想退离之前,手臂一展勾在盈盈腿弯,另外一手就势揽在她肩头,直接将那姑娘打横抱起。
裴渊足尖轻轻一点,从画舫之上跃起,踩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花船朝岸边掠去。
盈盈只觉身子腾了空,惊呼一声,连忙闭上眼睛。
风从她的脸颊上、手背上刮过,裙角也被吹的起落。
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裴渊的肩膀,深怕自己掉下去。
裴渊带着她起落片刻之后,终于到了岸边,臂弯一松将她放下。
盈盈的脚落在了实处。
她白着脸睁开眼:“你做什么?”
“你很害怕?你以前说过你相信我,你知道我绝不会让你摔倒、受伤,如今你不相信我了么?”
裴渊问。
“……”
盈盈直接转身就走。
突然这样高来高去,谁能不害怕?
以前的确说过相信……
那时候她失忆失智和半个傻子差不多,才会信任乱七八糟的人。
如今她恢复记忆,多年行商见惯人情冷暖,人心丑陋。
怎么可能随便相信什么人?
今夜随他出来根本就是错误。
现在她该立即回去。
城中有兰家酒楼四时歌,她知道怎么过去,寻了去吩咐人送她直接回飞霞庄。
可她转身还未走一步,手腕再次被人拉住。
盈盈回头柳眉紧皱:“你一直拉着我不让我走是要怎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欠了你救命的恩情。可是小渠镇外我也救过你,就算不能扯平,我也并没有欠下还不清的债。
不需要这样时时都被你拘在身边,由着你逗弄调戏吧?”
裴渊错愕:“调戏?”
“难道不是么?”
盈盈语气极度冰冷,“你没有?还是你平素对其余女子也是这样惯了的,你认为这都是正常的。
不觉得那叫做调戏?”
她盯着裴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先前是我失忆半痴傻,才由你为所欲为,蠢笨地不知躲避和拒绝。
现在我已经恢复记忆。
纵然我们之间有些恩情牵扯,但那也只是恩情,男女有别,还请裴公子自重!
放开我!”
她用力地挣扎着,黑亮的眼睛里凝着满满的冰冷和抗拒。
裴渊竟被她这些话砸的愣愣,松开了手。
先前在云崖山庄,他主动亲近是为了试探,但能亲近到暧昧的程度,却是因为她那时性子娇软实在惹人。
他于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一近再近,逐渐陷落。
如今,他频频过界……
一方面是因为先前已经很亲近了,亲昵的习惯难改。
另外一方面也是一种主动攻击,想要逐步攻破她的心防,让她无处可逃。
谁知竟惹来她这样大的反应。
说他调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