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回到暗香坊后喝了姜茶,又换下染了湿气的衣裳,注意保暖。
天气寒凉,她现在身子还没大好,要是在受凉自己遭罪,也耽误身体恢复,她不会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关于谢清辞,她随意问了两句。
孟春只说是裴渊的朋友,随裴渊来此游玩,一起借住。
盈盈心中便有了数,没有再多问。
她知道,这两个婢女看似温顺实则机警,自己问的多了她们会怀疑。
而“裴渊的朋友”
这一条讯息已经足够。
这证明,那位小公子身份也不低。
她现在寄人篱下,周围的所有都是不熟悉的,那么能与这个范围内的上位者为善,对她或许会有些好处。
方才,她也是看孟春反应猜测那石林后的公子不寻常,所以主动上前。
或许是有些不矜持……
但于她现在的处境来说,矜持是最不需要过多考虑的。
雨一连下了三日。
一场秋雨一场寒,屋中骤然比先前冷了好几个度,盈盈夜间都冷的睡不着。
还是仲夏去找了炭火来,才有所缓解。
三日,她又循着自己脑海之中的碎片记忆,写写画画了一些,依然无法连贯,但可以推断的出来,她以前的生活应该是不错。
若等恢复记忆,还是可以做一些报答裴渊相救之恩的事情的。
裴渊……
念着这个名字,盈盈慢慢地捏住了笔杆,眸色有些怅然。
从那晚说完报答之事,他离开后,自己已经有七八日没见着他了。
她没有问孟春她们。
孟春二人也不曾提说。
也不知他还在不在庄内?
不过,在与不在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盈盈收敛心思低头。
她正在画一幅图,图上是一把刀。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这个,但脑海中关于这把刀的影像却很多。
她落笔之后,关于刀柄、刀鞘的细节,刀身长度她都好像烂熟在心里一样,很快就跃然纸上。
画成了。
她左手托着腮,右手握着笔,盯着那刀打量着,试图想起一些别的东西,或者与刀有关的人和事。
是了,刀柄上缠了一段红绳。
盈盈把红绳补上,脑海之中划过一幅画面——这红绳,是她缠上去的。
盈盈怔怔。
她……应该不会为随便什么人缠红绳吧,她应该也不会用刀,那么这把刀是谁的?会是兄长吗?
还是他的父亲?或者她的夫君?
盈盈眉头紧蹙,凝神想了好久。
她应该是没成过婚的,记忆里好多人都是叫她大小姐而不是什么夫人。
大小姐……那还有二小姐或者少爷吗?
头猝不及防地闷疼起来,像是被重锤击打一般。
盈盈痛苦地扶上额角,笔也丢开手,伏在案上呼吸紧促。
侍立在不远处的仲夏快步上前扶她:“姑娘这是怎么了?来人,快去请胡大夫过来,快点!”
外面院中的仆人飞奔离去。
廊下的孟春也闻讯,连忙进来,与仲夏一左一右将盈盈扶回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