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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巴掌（第2页）

双眸之中的迷离已散，温柔不再，只剩暗沉，合着屋中的黑沉，那双眼像是黑潭深渊，无声地渗着阴寒和危险。

盈盈也已泪流满面，却又因那些阴寒和危险背脊发寒，竟然下意识地朝后退，很快缩到床角，捏起被子挡在自己身前。

她双眼睁大，任由泪珠大滴大滴夺眶而出，眼底有害怕和委屈在流窜。

裴渊无动于衷地看了良久，利落地起身离开：“我今夜喝多了，对你有些冒犯，很抱歉。”

他出了房门，孟春和仲夏两个婢女头垂的很低，不敢多看。

裴渊也没有任何其余交代，就这么走了。

他出暗香阁院门后，雷安立即跟上。

他这自幼跟在裴渊身边的人，也只敢用眼角余光瞥一眼主子脸上的伤势，猜测发生了什么，根本不敢多问多看。

在他们主仆二人走出一小段后，身后暗香阁内响起一串哭声来。

小猫似的委屈可怜。

却又因寂静的夜，因他们主仆耳力够好，听的清楚。

裴渊脚步未有丝毫停顿，大步离去。

……

暗香阁正屋中，盈盈用被子裹紧身体，抱紧自己，泪流不止。

他身上那些脂粉香，她不知为何能分辨的出——

那香叫做客常来，是秦楼楚馆之中用的。

秦楼楚馆这四个字出现在脑海中的一瞬间，她便即刻想起那是什么地方。

他去了那些地方染了一身的脂粉气和酒气回来！不知都和那里的姑娘做了些什么！却又回来亲昵地抱着自己。

盈盈只觉心痛难抑，哽咽不止，泪水把衣袖和身前捏着的锦被都几乎打湿了。哭的委屈又凄惨。

门外廊下，孟春和仲夏对视一眼。

孟春下颌点了点房间眼神询问。

仲夏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里头这位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情，一向是主子亲自照看，对她们二人都不算太熟悉，现在进去能做什么？

而且主子没吩咐。

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孟春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二人便分守夜之事，孟春上半夜，仲夏下半夜。

那屋中的姑娘实在是个泪罐子，孟春守上半夜的时候听了她半夜的哭声，声音都哭哑了还在嘤嘤低泣。

孟春忍不住思忖，是不是主子给这姑娘取错了名字？

要是以后一直这般嘤嘤嘤，蚊蝇一般让人闹心，她这差事可怎么办？

但到了后半夜，和仲夏交接的时候，那姑娘却是不哭了。

姐妹二人还进去查看了一番。

却是那姑娘哭累了，抱着被子睡着了。

出了房间，仲夏催孟春去休息。

孟春很是难以置信地盯了那房门一眼，走的一步三回头，盼着再听到嘤嘤哭声，乃至回到房中休息的时候，她也竖起耳朵。

可惜事与愿违。

后半夜那姑娘没发出一点声音来，倒是孟春因为盯着捕捉哭声都没睡好，又是一番磨牙不甘的懊恼。

日出东方时，仲夏带着准备好洗漱用品的婆子站在门外侯着。

平素都是裴渊到了，她们才进去伺候的。

那姑娘不太愿意别人近身。

但今日，她竟自己打开了门。

盈盈的眼眶红肿，脸上还残余泪痕，递给仲夏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