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去拽,反手将折扇打在女子手臂之上。
女子的手竟一下子就张开。
被捏住褶皱的袍袖垂落。
裴渊大步离开房间,衣袍随他步伐晃出利落弧度。
到了院中他脚步未停,继续往外。
大夫赶紧跟在他身后。
等回到裴渊自己的院落,他才问:“怎么样?”
“回公子的话。”
大夫欠着身子十分恭敬:“那位姑娘身上的擦伤都不算严重,稍稍养一养就好了。
什么都不记得,以及不能说话,大概是因为额前和后脑的撞伤。
至于不让其他任何人靠近,或许是她落水之前遇到过危险,所以对靠近她的人都戒备抵触。
公子是救她的人,她可能觉得公子是安全的,所以只让公子靠近。
这是心疾,也是脑疾。”
大夫想了想,认真说道:“老朽曾在一些前人的行医手札上看到过类似的病情,一般不多见。”
裴渊问:“那好治疗吗?”
“脑疾倒是还算好,一般都是因为撞击导致脑中有血块压迫,只要慢慢调养,内服汤药,外用针灸,疏散了那压迫也就好了。
这心疾却需要心药医。”
大夫看了裴渊一眼,“眼下看,公子似乎是心药。”
毕竟除去裴渊,任何一人靠近她都会发作。
“哦?”
裴渊懒懒笑着,“她这病的倒是很巧妙……装病的可能性大吗?”
“不好说。”
大夫迟疑道:“与神智有关的病症是不是装的只靠脉搏不好分辨。”
裴渊“哦”
了一声,手中折扇展开一摇一摆,不再出声。
就这般沉默了一阵子后,他吩咐:“你退下吧,好好配药给她疗疾,至于我这心药,也会尽量配合你。”
……
一夜无梦到天明。
隔日裴渊起身才要洗漱,雷鸣递来暗香坊的消息。
那女子已经醒了,并且恢复紧张戒备的状态,不许任何人靠近。
裴渊了然,却也慢慢悠悠将自己整理好了,才前往暗香坊。
到那暗香坊院门前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房门紧闭,照看女子的孟春和仲夏都站在门外廊下,脸色并不好看。
还有两个婆子端着洗漱的水候在一旁。
众人瞧见裴渊到了,都齐齐朝着裴渊行礼:“公子晨安。”
“免礼吧。”
裴渊跨步到了门前,要推门而入,又停住动作,曲起指节叩了叩门板,“你醒了吗?是我。”
屋内一片安静,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
裴渊说着,双手推门,迈步进到房中。
许是孟春和仲夏今日并没有强行靠近,激起那女子胡乱打砸东西,今日的房间很是干净。
裴渊走到隔断处停下脚步,含笑看去。
女子脸色依然苍白。
她捏紧了被子坐在床榻上,眼神无比戒备。
当看到裴渊那张笑脸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而后戒备散开,狠狠地松了口气。
裴渊上前,“昨晚你睡着后我实在疲累,便也去休息了……先让她们照看你洗漱,然后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