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嘉意说不出话来。
只能用身子遮着温映韶,磕头的动作还是不止,眼泪模糊了眼睛,让她的视线变得都不甚清晰。
温映韶的手按在了温嘉意的肩膀上,她手心里全是血,在温嘉意的肩头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温嘉意还能感觉到她的手都在不断的颤抖着。
她说:“姐姐,你别哭了,映映…映映没事,陛下的手伤了,你赶紧去给他包扎。”
她推搡着温嘉意,但因为伤的太重的缘故,却没有几分的力气,也没办法推动温嘉意分毫,反而是她这一张口,就有鲜血从唇齿间涌出来。
她想要把那血咽下去都做不到。
只能任由那血往外涌,很快就将她的衣襟都浸的鲜红。
温映韶的视线也不清晰,却不是像温嘉意那般哭的,而是失血过多带来的昏沉。
温映韶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都在渐渐的凉,她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感觉到生命流逝带来的不安。
她认真的看着温嘉意的脸,一双眼睛里尽是不舍。
她还没有帮上姐姐的忙,她如果就这么走了,姐姐该怎么办呀?
温映韶这会儿无比的后悔自己今日的冲动,她不该只凭着自己的臆想就做出这等不顾后果的事来。
她大概是不行了,以后也帮不上姐姐了,她绝不能让姐姐因为她的缘故再失了圣心。
她看出来了,陛下对姐姐是宽容的,他是想给姐姐机会的,那姐姐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温映韶呕血总算是没有那么厉害了,她又一次推搡温嘉意:“姐姐,是我,都是我糊涂,是我伤了陛下,求您快去给陛下包扎吧,就当是替映映赔罪好不好?”
温嘉意红着眼睛,她的视线根本不能在温映韶的身上离开,她握着温映韶冰冷的手,眼睛蓦地睁大了几分。
“映映,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温嘉意再也顾不得磕头求情,她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直接把温映韶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又颤着声音说,“别怕,映映,姐姐抱着你,姐姐不会让你冷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姐姐,你别管我啊,是我连累了你,你赶紧去给陛下包扎,陛下还等着你呢。”
温映韶声音都哽咽了起来,她又想要呕血,但她与温嘉意离得太近了。
她害怕弄脏了温嘉意的衣服,于是只能捂着嘴,强行把想要呕吐的冲动咽下去。
但眼睛里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半靠在温嘉意的身上,正好能看到那坐在石凳上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片刻未在温嘉意身上移开,那是一种充斥着浓烈占有欲的目光,像是现了猎物的野兽一般,视线很凶,把温嘉意也盯得很紧。
温映韶心里的想法愈的笃定。
他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姐姐。
温映韶说:“姐姐,映映其实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映映求你,别再管映映了好不好?你今日明明已经看见了,映映想抢你的东西,映映不值得你这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