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璟臻打量着她。
她穿的还是那日与自己去寿康宫时的那套衣裳。
那衣服有些宽大,她单薄的身子塞在里面有些撑不起肩头的衣衫。
腰肢更是被腰带束的盈盈一握,纤细的像是一折就断。
湛璟臻招手:“过来,伺候朕用膳。”
他语气听起来并不一样,也没有恼怒的意思,温嘉意抬脚走到了他身边站定,弯腰正要拿公筷给他布菜。
淑昭仪道:“陛下,这些奴才笨手笨脚的,还是让臣妾来吧。”
“不必了,朕之前就说过了,爱妃无需做这些伺候人的活。”
湛璟臻拒绝了淑昭仪,手不动声色的捏了一下温嘉意的后腰:“愣着做什么?不乐意?”
“奴才不敢。”
温嘉意连忙否认,她站在湛璟臻身边,离淑昭仪也近,于是便刻意地压着嗓子说话,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沉又闷的,与平常很是不同。
她细心的给湛璟臻碗里布菜,脑袋始终低垂着,半点儿也不敢抬起来,淑昭仪满含异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游弋了许久,也不能看到她的脸。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肤色格外的白,即便是她这样精心保养的名门贵女,比起这名内监来,都显得肤色暗沉了许多。
淑昭仪皱着眉,她从不记得湛璟臻身边有这样一个白皙的内监。
哪怕不知对方的模样,只因这如凝脂玉一般又细又白的皮肤,她都好像能想象到这内监当是生了一张美人面。
这个想法冒个头,淑昭仪自己就先慌了。
荒唐!
还真是荒唐!
她怎么会对一个内监生起这样荒唐的想法?
就算这下人生得再好,那也是个无根之人,陛下绝无可能与这种人有什么的。
淑昭仪才将将将自己异样的思绪压下去,就先听到了一声脆响,是一个装满了汤的汤碗砸在了湛璟臻的膝盖上,又滚落在了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
汤汁溅洒出来,甚至溅到了她的绣鞋上。
那小太监无措的低着头,至于湛璟臻,用手撑着腮好像在看那小太监,又好像没有,让人分辨不出他的意图。
淑昭仪心里刚压下去的异样,好像又一次升了起来,她怒斥道:“你怎么做事的?一碗汤都端不稳吗?就这样笨手笨脚的,如何伺候陛下?”
“爱妃莫要训她了,是朕自己没端稳汤碗,怪不得她。”
湛璟臻道,他冲着温嘉意伸出了手,“扶朕去换件衣裳。”
“陛下,这下人实在手脚笨拙,不若还是让臣妾来吧。”
淑妃先站起了身。
湛璟臻摆手:“不必,爱妃坐着歇息就是。”
他那只手就在温嘉意面前,用眼神示意温嘉意。
温嘉意顺从地把手伸到了他手腕之下,任由他搭着,可他起了身之后,身子却像站不稳一般,大半个人的重量都朝着温嘉意压了过来。
温嘉意一时不防,脚下踉跄了两步,险些跌倒,还是他的手绕过了温嘉意的肩头,稳住了她的身形,还不忘低声补了一句:“小心。”
温嘉意背对着淑昭仪,在湛璟臻这两个字落下的时候,她却好像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像是利刃一般,好似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打穿。
温嘉意没有回头,硬着头皮扶着湛璟臻绕过了屏风,才敢闷声道:“陛下,淑姐姐还在外面呢,您莫要逗弄臣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