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嘴硬心软,善良又真诚的人……脑子聪明但情商不高,有些方面笨得令人指。声声也有点这方面的趋势,也不知道进入青春期能不能好点……”
燕回侧过身,抬起手撑着下颌骨,看着余响软软地翘起唇角。
“他数学很好,爱好户外运动,运动神经达……声声在这些方面很像他,甚至有点太像了,所以语文才学不好……最重要的是,他对我很好,不是浮于表面的那些,是自内心的对我好……”
余响静静地听着,眼睛一直盯着电影冗长的字幕,不敢偏移一点。
他怕被燕回眼中的爱意击溃。
可不看就不知道吗?燕回说的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是同一个字。
余响可悲地闭上眼睛,明知道答案,却忍不住求证:“你……爱她吗?”
“爱,我一直都…爱着他……”
酒意上涌,燕回缓缓倒在沙上,微眯着眼睛看着余响,声音又轻又软。
余响听见动静转过头,就看到燕回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俊美的面容隐没在昏暗灯光中,沉静而温柔,像在做一个美梦。
余响一动不动地看着燕回,直到电影彻底放完,自动返回页,才起身收拾桌子,把碗筷放进水槽,垃圾收拢到一起,矮桌搬进杂物间。
做完这些,他走到沙旁,动作轻柔地抱起燕回,把人送到床上。
关门时,他叹息着低语:“晚安,我也会一直爱你,无论你会不会放下她……”
***
翌日,大年初一早上七点。
余响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就连后槽牙都在用力,显然遭遇了梦魇。
在梦中,他看着自己一次次推开燕回,在昊哥走之前还在和他闹别扭,上一秒爷爷还让他躲在书桌后逃避课外辅导,下一秒就逼着他相亲结婚生子。
真实的过往和最坏的未来交织在一起,密密麻麻地笼罩着他,无论朝哪跑,它们都会张牙舞爪地追上来。
直到一阵铃声划破梦境。
余响挣扎着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愣了许久,才长舒一口气拿起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他皱了皱眉,起身按下接听键。
“喂,妈,出什么事了?”
“嗨…没啥事,妈就是想打个电话……咳,你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言真支支吾吾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瞬间唤醒了余响对于昨晚的记忆。
想到昨天临睡前听到的那些话,他揉了揉眉心:“……挺好,你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
言真尬笑两声,十分突兀地说,“对了,昨天第一次见到燕回的儿子,连个表示都没有,多不好。一会我给你转两万块钱,你记得收了给孩子,这是我和你爸的心意,不能不收啊。”
余响愣了一瞬:“哦,好……”
没等余响话音落下,她又迫不及待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长得可真好真高啊,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小时候也是,一直是班里最高的,永远坐在最后一排。我记得你初一就一米八了,比我高了大半个头,你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