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战为他盖上了薄被,南溪是真的累极了,一沾枕头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在他即将陷入梦乡时,他听到祈战语气微妙的说了一句:“南溪,今天的事孤不与你计较,日后没有孤的同意,可不许再乱来了。”
所以他果真什么都知道,南溪心中腹诽着,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算是回应了。
祈战对他这敷衍的响应感到不满,但到底没舍得将他闹醒,等到他彻底睡熟后起身出了寝宫。
大内总管陈留在殿门外恭候多时,一见着他出来便自觉跪了下去。
祈战负手而立:“李延那边情况如何了?”
“陛下,这是前线传回来的战报,请陛下过目。”
陈留从袖口中取出一封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信笺,弯着腰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
祈战取过信笺拆开,一张张看过去,脸上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赵烨还算有些本事,被围困了一个多月,即将弹尽粮绝时,竟在李延的大军围城的困局之中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这其中必然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赵烨的叛军几乎一半的士兵都死在了都灵郡,连他的嫡长子都因为他断后而被李延斩于马下。
赵烨就算逃了,也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李延杀完了断后的叛军后便继续乘胜追击,斩下赵烨的项上人头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祈战将看过的信笺递回陈留手中,吩咐道:“烧了吧。”
“之后前线没有紧要的事情不必像孤报备了,你盯着点便是。”
陈留自然不无不可。
说完了叛军之事陈留便要告退了,但祈战却突然将他叫住道:“吩咐下去,过两日孤要带八皇子去玉和宫避暑,让工匠们重新修整出一条方便轮椅行走的路来。”
陈留闻言一愣,心想这八皇子可真受宠,不过就是因为天热少吃了些饭,陛下便要带他去玉和宫避暑。
他总觉得似乎陛下对八皇子的关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在意。如此这般下去,日后这宫中恐怕是要变天了。
他麻溜的点头道:“奴才这就去办。”
他说着就要去做,祈战道:“夜深了,明日去吩咐也不迟。”
陈留附和道:“是,陛下。”
打走了陈留,祈战折返了回去。南溪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中间,是极度没有安全感又充满防备的姿势。
祈战神色晦暗,手指微微收拢,拇指碾着食指指腹搓了搓。
“怎么这才刚开始就害怕了呢?”
他低声呢喃着:“南溪,我说过了,踏出那一步就回不了头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睡梦之中的南溪似有所觉,眉心紧锁。
。
玉和宫避暑的行程南溪是出当天才得知的,祈战事先也没跟他提起过,直到被祈战抱上马车往宫外去时他才察觉了不对劲。
他问祈战:“怎么突然要去玉和宫?”
总不能就因为他一句天气太热影响了胃口就兴师动众带他去避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