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全息投影的蓝光忽明忽暗。
1937年的货运单悬浮在车厢顶棚。
温念的指尖穿透虚影,朱砂字迹在雷鸣中扭曲成血痕。
“英国海关记录显示博山炉净重87公斤,但我们手里的真品只有63公斤。”
沈延舟的袖扣刮过车载冰箱边缘,冰镇威士忌的冷气漫过她后颈。
“差的那24公斤,刚好是炉芯夹层的铅封重量。”
他敲击控制屏调出三维模型,旋转的青铜器内部结构突然迸出赤红光点。
“你上周做的断层扫描,这里藏着东西。”
温念的防护服拉链卡在倒数第三齿。
五年前在老宅地窖,她曾用热成像仪捕捉到相似的异常信号,却被沈延舟强行中断检测。
此刻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牌上,“温莎拍卖行”
的鎏金字母正与货运单火漆印重叠。
“停车!”
她突然扑向中控台。
轮胎在湿滑路面擦出刺耳声响,沈延舟的掌心垫住她撞向挡风玻璃的额头,安全带勒出锁骨处的莲花刺青。
“你发什么疯?”
温念的瞳孔映着马路对面的橱窗——
明代青花梅瓶的展柜下方,贴着“温莎家族旧藏”
的标签。
玻璃倒影中,穿连帽衫的身影正用角磨机切割展柜底座,腕间青金石珠子撞出细碎星光。
沈延舟的战术手电筒劈开雨幕,温念已经踹开展示厅侧门。
警报器轰鸣中,她看见盗贼从梅瓶里抽出发黄的绢布,火光突然从通风口喷涌而出。
“是白磷!”
沈延舟将她按倒在地的瞬间,展柜防弹玻璃炸成冰晶。
灼热气浪掀飞连帽衫人的兜帽,温念的橡胶手套抓住飘落的发丝——
银白色,与外婆临终前交给她的那缕头发一模一样。
消防喷淋系统将所有人浇透,沈延舟的西装外套裹住她颤抖的肩膀。
他指腹抹过她眼下,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