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怀疑自己等不到渡天劫,就要命丧他手。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外头的小兵丁急急禀报:“将军,大事不好,敌军兵分两路夜袭粮草辎重——”
行军在外,粮草辎重,至为攸关。
男人连忙握住长刀,往外走去。
梅川想起《青史煮酒》上关于他的另一句话:骁勇冠绝,常将骑为先锋,每战无不克捷,常斩敌悬于马头之上,敌大骇。
男人走到门口,扭头看向梅川道:“你就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敢动一步,本将军就立即杀了你。”
“我哪儿也不去。”
梅川说着。
这家伙砍头就像砍柴一样轻松。梅川不想自己的脑袋届时也“悬于马头之上”
。
男人走后,帐篷里安静下来。
梅川四下里找了找,没看到镜子。
她特别想看看,来到这个世界里的她,是什么样子。
忽见角落里有个水盆,她连忙走上前,低头看——
水中的人,还是从前的模样。浓浓的剑眉。一张薄唇。
不同的是,眼神较之从前,多了几许凌厉。
梅川在帐篷里来回踱步,她翻了翻男人方才看的兵书,现书页的角落里写着两个小小的字:暗香。
像是一个女子的名字。
这女子是他的什么人呢?
《青史煮酒》那本书上,恨不得连他的头丝都讲得清清楚楚,唯独没有留下关于他情爱的只言片语。妻、妾,甚至连侍女都没有。
梅川倦了,握着兵书睡着了。
约莫一个时辰,男人回来了。
他是被抬回来的。
他击退了敌兵,但是他身中一箭,受了极重的伤。
那箭头没入血肉。伤口若不处理妥当,在这个季节,是极易炎的。
军医们无人敢上前。伤口太深了。且离心口极近。稍有不慎,便伤了将军的性命。
梅川道:“我来——”
在她的世界里,这个手术难度并不大。
军医们瞪眼看着她。一个营妓,何德何能,敢做这等事?
几个副将拦住她。
良久,床榻上的男人突然开了口:“让她来。”
梅川上前,封住男人的近心端,烧红的刮刀插入。男人登时昏死过去。
床榻边的副将迅疾地将腰间的刀拔出来,直指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