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明展臂护着。
“你好好的嘛。”
外婆说。
沈新月反手抓背,“人家陈阿婆都没说什么,你又唱又跳的,我不要面子了!”
外婆冲她使劲眨眼。怎么说呢,我自己家小孩,再不对,我来教训,我抬手先给她两巴掌,打老实,外人就不好再动手。
可老辣如陈阿婆,又岂会看不出,“就别在我面前装样儿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外婆冷哼,干脆挑明,“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就算你不同意,暑假结束,你也得回市里带孩子,管不了。”
“我说管了吗?”
陈阿婆侧身看去,“我什么态度,你又知道了,你以为你很了解我?”
“我不了解?”
外婆指着自己鼻尖,“我们在一起生活几十年,我不了解?我不了解谁了解。”
陈阿婆嘴角微嘲,“别说只是邻居,两口子天天搁一个屋睡觉,还有个成语叫同床异梦呢。”
“你想跟我睡一块?”
外婆问。
沈新月眯眼,啥意思。
“我没说跟你睡一块。”
以前大概是睡过的,陈阿婆缓了缓,补充,“那是老房子下雨漏水,没得办法。”
东拉西扯,几十年前的旧账翻出来,沈新月渐渐听不懂,只觉暧昧。
比东弟带的那帮人跟王家几口胸贴胸脸贴脸还暧昧。
江有盈收拾完房间,抱着换下来的铺盖出来扔洗衣机,沈新月弯腰站起,左右瞄一眼,见两个老太太吵得火热完全没注意到她,才大着胆子起身小跑离开。
“可以了。”
江启明冲她挤眼。
这是通过的意思吧?沈新月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高兴,身后陈阿婆“欸”
一声又把她叫回去。
陈阿婆走到院门口招手,“你跟我上屋外头来,我跟你说两句。”
沈新月下意识看向江有盈。
“没事,去吧。”
江有盈道。
沈新月放下心,跟着老太太出院子,反手把门带上。
不走远,屋荡头菜畦那,陈阿婆顺手在棚子底下抓了把小镰刀,闲不住,野草贴地一把把割下来。
沈新月想帮忙,是个讨好卖乖的意思,手伸出去,被老太太拨到一边,“不用,地上怪多泥的。”
“哦——”
沈新月抓抓脸蛋,有点尴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老太太要逼她们分手,就像外婆说的那样,她管得了一时还管得了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