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对你来说算什么,你送我鲜花,说喜欢我,又对我翻脸无情。是我错了吗?是我的问题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过去,你最知道。可你还是选择靠近我,把我从乡道上接回家。如果你一早就知道结局,或者盘算好将来要抛弃我,为什么招惹我……”
双手掩面,沈新月肩膀无助颤抖。
“你是不是忘了,你说看过我从小到大的照片,你幻想我,喜欢我,你说她们都不是我的正缘,配不上我。”
承诺、誓言竟如此脆弱不堪,说的话下一秒就推翻。
沈新月摇头,眼泪溢出指缝,“我至今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你捡来,又被你丢弃,我也是这么大一个人却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你有什么权利摆布我……”
彻底哽住,沈新月再也不出声音。
可是当肩膀传来熟悉的力道,鼻端嗅到她清冽香气,仍窃喜,庆幸示弱和眼泪能暂时把她拉回身边。
“对不起,你没有错,是我的问题。”
江有盈双手握住她肩膀,扶正身体,动作轻而缓将她纳入怀中。
双臂垂落,沈新月抵在她肩头,低低啜泣。
江启明双手托腮,看得目不转睛,只觉比电视机还精彩。
刘武给她剥了只虾,沾满汤水搁在塑料小碗,“吃,边看边吃。”
这满大街的人都把她们当热闹看呢。
“来点酒吧。”
刘武要了几瓶啤的给她们,“没说完的话,都在酒里了。”
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让人看清自己,也让人糊涂。
吃完饭,刘武开车送她们回去,时间接近零点。
江启明靠在后座二人中间睡熟,刘武把车窗打开,偷偷点了根烟醒瞌睡,江有盈迷迷糊糊闻到呛鼻味道,动了动手指刚想坐直骂人,手腕传来力道。
她偏过脸,沈新月眉头紧锁,梦魇纠缠如经历剜心裂胆之痛。
车停在村口水泥坝,刘武拉开后车门,江有盈下车,他把孩子抱在肩头,江有盈回车上把沈新月喊醒。
“能不能走?”
江新月拍拍她脸蛋。
她睁开眼,半醉半醒,之前吵架的事儿全忘了,还以为在家呢,刚睡完午觉,身上懒洋洋没力气,伸直两条胳膊要抱。
江有盈把人往车门边拽了拽,二话不说一把捞起。
小孩睡眠深,江启明趴在刘武肩头,半张着嘴口水滴了他满背。
沈新月确实醉了,她几瓶啤的下肚,觉得不过瘾,后来又喝了半瓶白的。但她真不至于像小孩睡那么死,闭着眼睛躺在人怀里,开始还挺舒服,走出半条巷子,风吹身上觉得有点冷,手脚动动,听见耳边有人低声警告说“别动”
,浑身一个激灵,像条搁浅的大鲤鱼开始猛扑腾。
“欸——”
江有盈松手把她放地上,手还托着背。
沈新月两条胳膊死死挂在人脖子,睁开眼看到面前人,记忆错乱,想起不久前两人在夜市摊吵架,一声“我去”
,双膝噗通跪地,面对面行了个大礼。
刘武回头,“哈哈”
乐了。
“行,原谅你了。”
江有盈两手卡在她咯吱窝,把人提起来。
老槐树,新叶,夜风中簌簌响,外婆还没睡,院里亮着灯等,不时从摇椅起身走出大门往外看,两边刚巧碰上。
“欸——”
外婆喊了声。
刘武转身,抱着熟睡的江启明走过去。
“还没睡呢。”
家里两只猫陪着外婆等,听见人声爬起来拱背伸了个懒腰。
外婆要把孩子接过去,刘武没松手,“放哪儿呀。”
“我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