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江师傅眼睛瞪圆了,也跟着坐起,抓着她胳膊,“快快!继续说。”
老太太把十岁的沈新月带回家,然后从床底下一个老木头柜子里翻出个听诊器,脱了她的上衣,按在板凳上听了半分钟,又给她量了血压,浑身上下摸遍。
“她问我身子疼不疼,我说不疼,然后她让我坐着,又问我吃饭没,我说没有,她给我煮了一碗炸酱面,我吃完她就让我走了。”
那碗炸酱面的味道,沈新月至今还记得。
“再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炸酱面了,好香的炸酱面,好香。”
“也是长寿面。”
江有盈怜爱轻抚她顶,“我们嘟嘟因祸得福了。”
沈新月咧着嘴笑,“你说得对,我也是过了很久很久,才恍然意识到那是一碗长寿面。”
“再然后呢?”
江有盈想知道沈硕的反应。
沈硕后来知道那事,当然没有轻易放过她们。
“她叫人找上门去,打了一架,家里砸得稀巴烂。”
眉心舒展,江师傅满意了。
没想到今天这场谈话能牵扯出这么多,沈新月长长叹了口气,弯腰扑倒在她怀里。
“所以你在继父那个大家庭里的感受,我多少能体会,那确实不是我们的家。我的家庭成员结构,这话说服力可能不强,远的我也不扯,近处来说,你跟秀兰,难道不是家人关系?”
沈新月直起腰,抓起她手腕晃晃,“我跟沈硕磨合了三十年,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那么久不见,不说嘘寒问暖,张嘴就要吵。王国栋更别提,沈硕一直觉得我跟他有联系,怎么可能,我犯贱呐。”
江有盈一直在笑,那句“小别胜新婚”
可太招笑了。
都什么破形容!
沈新月就是故意逗她开心,“嘿嘿”
傻笑这重新贴近她,“所以嘛,血缘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朋友,恋人,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家人呀!”
她们昨天说了好多,今天又说了好多,两人在房间的小沙上,抱在一起叽叽咕咕个没完。
沈新月觉得幸福得要晕过去了。
“被电三轮压腿的事,外婆不知道,你可千万别说漏嘴,不然沈硕又要挨骂了。”
“你张口沈硕,闭口沈硕,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江有盈一脸慈祥,“妈妈是爱你的,别跟她别扭了。”
沈新月嘟嘴,“谁让她老说我是累赘。”
“我是妈妈的累赘。”
江有盈神色哀伤,“如果没有我,她即便再婚也不必为我考虑那么多,她可以找到一个真正爱她,怜惜她的人,她也许会有不同的人生。”
“哎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