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勋叹了口气:"
我只知道多年来我爹做这军马的营生从未出过岔子,现在突然有了这么一档子事……"
四目相对,赵勋的目光依旧平静。
"
其实,将军与学生不需要如此麻烦的。"
"
麻烦?"
"
是啊,按照将军所想,学生得知这件事后,惊慌失措,不断追问,半信半疑地派人回家中询问我爹,或是亲自回肃县一趟,这一来一回,至少三日,三日后我回到府城,找到将军,因到了那时我已经知道了,能救我爹的只有姜将军,学生便会哀求将军,说我爹是被冤枉的,只要将军能救我爹,学生甘愿为你做牛做马。"
说到这,赵勋耸了耸肩:"
将军再提及我缉拿凶徒的功劳,又提及至道书院,最后一咬牙决定帮我,帮我之前,告知学生将军冒了很大的风险,所以学生刚刚说很麻烦,不如这样,姜将军直接告诉我,学生该如何做才能为我爹化解这血光之灾,才能让我赵家日后再也不会招灾引祸。"
一番话说完,再看姜敬祖,笑了,哈哈大笑。
足足笑了好久,姜敬祖突然用力的拍了拍赵勋的肩膀。
"
就说你是聪明人,哪怕是在读书人中,也是凤毛麟角的聪明人,好,本将甚是欣喜,好。"
连说两个好字,姜敬祖还是没有止住笑意。
赵勋也在笑着,笑的很含蓄。
吴达通曾告诉他,尽量不要在姜敬祖面前装傻。
原因是因姜敬祖最善装傻,作为一个真正草根出身的军伍,他能混到今天这个位置,正是因懂得装傻。
想要在深谙其道姜敬祖面前装傻充愣,难免露出破绽引警觉。
既如此,赵勋也懒得装了,再一个是装起来太麻烦,会耗费很多时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姜敬祖了。
作为一个擅长装傻的人,其实姜敬祖最不喜欢别人装傻。
他喜欢威胁别人,又不喜欢别人认为这是一种威胁。
因此他很开心,大家聊聊天,说说笑,明明是威胁,却又不算是那种红着眼睛骂着娘颜面扫地的威胁。
这也是一种病态的心理,仿佛这样,姜敬祖就感觉自己并非恶人,有着附和身份地位的体面一般。
"
为本将做一件事吧。"
姜敬祖再次拍了拍赵勋的肩膀:"
这事儿做成了,本将保你三代无忧,保你赵勋飞黄腾达,如何。"
"
好。"
"
你不问何事?"
"
问与不问,总该是要做的,既要做,又何必多嘴去问惹得将军心中不快。"
这一次姜敬祖没笑,反倒是眼底掠过一丝戒备。
事情,比他计划的顺利,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他不得不心生戒备,甚至犹豫是否无需拉拢赵勋而是尽早除掉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