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诡物替他背书,不如他自己来。
轿厢内的气氛立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凝滞里。
所有的诡物都不约而同地停住,它们面无表情,死死地瞪着范意。
仿佛有什么可怖的存在即将苏醒般,在范意念出第五句的时候,徘徊在他身边的诡物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猝然消失,“啪”
地沦为泡沫,洒入了范意脚底的水中。
轿厢内正涨着水。
照这个度下去,不出几分钟,就会淹过头顶。
而玻璃上,随着范意一句一句地背出童谣内容,用手指写的字句也跟着一起更新。
“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抬……”
“七兔子闷着头挖坑,八兔子埋。”
“九兔子在地上悲哀。”
“十兔子问它为什么。”
“九兔子说。”
范意的声音,和轿厢里的另一道,属于孩童的稚嫩声音合在了一起。
“五兔子它一去不回来。”
最后一只诡物也彻底消失不见。
现在,轿厢里是真的安静了。
一道霹雳惊雷划过长空,随着玻璃上的童谣越写越多,范意终于重新通过玻璃,看清了轿厢内的一切。
澄黄的灯光下,映照出了一个轿厢内“不存在”
的诡物。
玻璃背后,有个孩子就在范意旁边的座位上,用手指一笔一笔地在上面写着字。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
“五兔子……”
“一去不回来。”
这个孩子没有舌头。
它睁着空洞的双眼,身躯浮肿,笨拙地重复描摹着舱壁上的字节。
水凝结成透明色的文字,孩子仰头,透过玻璃看着被映照出的范意,张了张口。
它不出字节,范意只能通过口型辨认——
“你看到我的纸飞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