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彦川似乎把他当成查房的护士。
赵郢走到床尾,说:“廖经理,是我。”
削水果的那只手一顿,廖彦川抬头看着他:“我要离婚了,小郢……你后面那个人是谁?保镖?你看起来被那晚吓得不轻。”
赵郢眼角余光瞥到韩谦霎时握紧的拳头,不露声色地把人挡住,“他是谁跟你没关系,你离不离婚也无人在意,我来只想问一件事——那张照片是谁拍的?”
“赵郢,你为什么不在意?我离婚可是为了你啊。”
廖彦川捏住果皮一段,将这条完整的螺旋状物体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
他切下一小块苹果片,慢吞吞地咀嚼:“杜蘅是我的第二任相亲对象,第一任,也就是被你现的那位,我和我爸妈说了我们不合适。”
“杜蘅也是不合适的,但好在她对我很满意,我说什么她信什么。要是她精一点,敏锐一点,再强势一点,我那时就不会选她了。”
赵郢有些反感他说这些话的口吻,很轻蔑,就像杜蘅不过是他光鲜外表下的装饰物,一个给他提供资源的,家世与他势均力敌,甚至更优越的附属品。
“小郢,我跟你才是一路人,我们是一样的。”
“一路人?我?”
赵郢面无表情,他盯着放在看护椅上的硕大果篮,“你是不是睡着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
“你以前说话没这么伤人,你曾经是很崇拜我的,不是吗?”
廖彦川保持微笑,“我们都不得不听从父母的安排,都无法拥有自主选择权。虽然你在我面前从未提起过你的原生家庭,但我私下找你们这一届的班长要了你的家庭资料。”
“你过得很辛苦吧,赵郢。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分手呢?我们完全可以继续维持这段关系,只要不被人现就好。更何况,你的父母应该也接受不了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迟早也是要和女人结婚的。”
廖彦川望向站在赵郢身后的韩谦,他总觉得这个人但从外形看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他能与自己认识的哪一位对上号。
但他还是礼貌地对韩谦点点头,慢条斯理地问:“这位先生,你说对吗?”
韩谦没有回答。他拐了个弯,绕开赵郢冲到病床边,单手拽着廖彦川的蓝白病号服衣领,把人从床上微微提起。
摘掉墨镜、鸭舌帽以后,廖彦川瞳孔微缩,激动地挣扎起来,嘴里出“你”
之类的单音。
“认识一下,廖先生。”
韩谦肃然的时候,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传达出一种无机质似的冷淡,“我是a1exhofmann,我的表弟andrehofmann你或许认识,他中文名叫’韩谦‘。”
设想一下,当一张与已死之人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你眼前,并用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你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继续平静下去。
韩谦没有松手,拎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跟饭后甜点差不多,“你很喜欢被崇拜的感觉。所以,你在燕城的那些男伴也是因为这种崇拜,才能和你维系长期关系的吗?”
“你——”
“我怎么知道的?”
韩谦笑道,“廖先生,你的事迹并不难查。也许你的妻子杜蘅女士,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愚蠢好骗。据我所知,这些年你大约与三位数的人生过关系,达成长期感情的,有一半是你带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