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阙:“……”
章阙憋了个半死,气得想翻白眼。
已至子时,在场的皆是大鬼不必休憩,唯有离长生一直在哈欠连连,他伸手拂去眼尾的水痕,含糊道:“澹台淙没什么异样吗?”
几鬼看向他。
离长生长还未干,披散在肩上,病歪歪地坐在那,想起被那虚空中的水阵险些被溺死前看到的场景。
澹台淙自焚祭天,雨落后身躯被灼烧得面目全非。
若他是个寻常凡人,那种重伤根本无法存活。
章阙经常和阳间的刑惩司有交集,了解甚多。
“南沅地处偏僻,澹台淙每年都会往各大宗送些南沅的贵重之物,前些年大旱时也曾求过不少人却无功而返,他似乎就是个寻常凡人,祖上颇有功德才庇护他至今。”
离长生垂着眼将空无一物的烟杆咬在唇间止瘾,漫不经心地吩咐道:“不对,去查他。”
章阙一愣。
这好似习惯号施令的上位者气息将章掌司震了震,差点下意识地就要“是!属下这就去查!”
。
鱼青简道:“掌司是怀疑澹台淙贼喊捉贼?”
“不是。”
离长生说,“我怀疑他死了。”
几人一怔。
封殿主对追查大厄没什么兴趣,一直垂着眼注视那张生死帖——他安静时像是只毫无存在感的蛇,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
听到这话,封讳微微抬头瞥了离长生一眼。
手中另一张生死帖露出另一人的名字。
正是澹台淙。
只是死亡的时辰和地点却是模糊一片,看不真切。
鱼青简疑惑看着离长生:“掌司可曾现了什么?”
这人不是一直在房中呼呼大睡吗,怎么突然就断定澹台淙死了?
“哦。”
离长生心不在焉地说,“方才你们在外面驱鬼时,有个东西潜入房中将我拖入水阵险些淹死,我在那个阵里瞧见的。”
鱼青简:“?”
离长生的语调太过随意了,好像只是抱怨吃饭时碗里有一小片姜丝一样。
鱼青简目瞪口呆:“水阵?如此危险的事为何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