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琢斐莫名觉得今日的肖望格外热情,让她尤为招架不住。
她咬紧牙关才避免出声音,可房间里又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床垫弹簧的每一次挤压,甚至是喘息从喉咙中溢出的动静都清晰可闻。
她试图去搞清楚是什么让肖望变得如此有热情,但身体不允许她用为数不多的意识去控制大脑思考。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比如……感受。
感受肖望是如何一颗颗咬开她衬衫上的纽扣,再将自己的领带解开,套在她的手腕上。
柔软的真丝领带在腕间划过,伴随着残存着余温,一同形成了温柔的束缚。
肖望注视着被领带环绕的手腕,领带的真丝光泽完全比不过周琢斐肌肤的光彩,那是从内到外散出的生命力。
这好像就是他一直在追求的温暖。
要是可以像套住手一样套牢她的心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周琢斐才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条宝蓝色的领带。
只是她连举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动了动手指,就当她已经展示过了。
“你在干什么?”
肖望扣住她的手举起,一边亲吻着她的耳朵说:“怕弄丢了。”
“怕丢放到床头柜上不就好了,你看现在都弄皱了。”
原本光滑平整的领带现在已经变得皱巴巴的,领带尖部分的颜色还比其他地方要深上不少,像是被弄湿了。
“没事,我带回去洗。”
周琢斐一想到刚刚的事情就来气,刚才她都让肖望住手了,对方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一边用那些甜言蜜语哄着她,手上依旧是我行我素,非要听到她哭出声才肯罢休不可。
杜虞有句话说得的确对,男人的话是不可信的,尤其是床上的男人。
那是什么胡言乱语都敢说出口的。
“当然是你洗了,难道是我洗?”
周琢斐越想越气。“还有我的床单被套,睡衣都得你洗。”
“好好好,就交给我了,你明天什么都不用做。”
但周琢斐还是不解恨,她仅剩的一些力气都用来放狠话了:“不准用洗衣机,要手洗。”
肖望依旧是好言好语地应下,“没问题,那就手洗。”
这就离谱了吧,这也要答应吗?
周琢斐抱怨归抱怨,但冷静下来还是察觉出哪里不对。
就比如肖望今天格外地热情,有热情当然是好事,但是肖望给她的感觉更像是逃避或者是泄。
在她提出帮肖望时,对方却拒绝了,他好像只沉浸在自己的反应里。
“你今天是不是不大高兴啊?”
如今两人都精疲力尽,又都是不着片缕的依偎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比这还坦诚的关系里吧?
所以周琢斐也摒弃了一切委婉话术,问得十分直白。
肖望沉默了片刻后问:“有吗?”
“那就没有吧。”
肖望的性格决定了他并不擅长倾诉,或者是不愿意倾诉。
以前周琢斐是不理解这类人的,觉得他们活得太累,就算和他们打交道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但是长大后她才算是真正理解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这种说法。
大家的家庭环境,成长经历都太不相同了,用自己的所见所闻来预设这个世界才是最大的无知与傲慢。
肖望不愿意倾诉的原因也有很多可能,也许是因为以前没有倾诉对象,或者是尝试过但得到了糟糕的经历,又或者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羡慕自己能遇到像杜虞这样的好友。
不管是哪种原因都没有关系,她相信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
想到这里,她搂住肖望,将侧脸紧贴在他的胸口,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用行动证明一件事——她就在这里。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会好好听的。
同时她也在思索,到底有哪些原因可能会引起肖望的反应。
先排除围裙,其次排除果汁,那么剩下的也只有……苏晨了。
周琢斐当然不会觉得肖望是在吃苏晨的醋,对方在她看来就是小朋友,自己愿意和他打游戏,那也是看在肖望的面子上。
所以因为弟弟本身吗?
她知道肖望很在意母亲对弟弟的偏爱,就算他已经足够成功,也彻底脱离了家庭,可心结就像是藤蔓,它们不会随着时间消失而是深藏在心底里。
人们从不会刻意提起,而忽略与消极的情绪又成为了最好的养料,会促使它们疯狂生长,并于宿主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