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生之前,她几乎要以为白镜玄或许有可能永远不会恢复记忆。
但事实证明,那只是她异想天开。
白镜玄迟早会清醒,她这条炮灰配角的性命,一点也不值钱。
夏清转身走向福生鼎,伸手按住鼎身,将它收进掌心符印。
而夏清身后,白镜玄刻印伴侣契约那只手被在身后,藏入袖中,滚烫的印记将她手背皮肤蚀穿,汩汩鲜血顺着肌肤表面淌下来。
这场祭天仪式开始得匆忙,结束也异常突兀,袭击女皇的黑影全部伏诛。
与魔族勾结的宗亲们当天就被圣女派人统统抓获,压到圣坛一一审讯,而那些与宗亲们沆瀣一气,跟女皇唱反调的兽臣们也都被“邀请”
来观礼,一个个在女皇和圣女的威仪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宗亲们跪地求饶,希望女皇看在彼此同宗同族,身上淌着相同血脉的份上,留他们一条性命,但女皇经此一事,内心已然获得巨大成长,不再相信这些宗族之人会真的将她视作手足,改邪归正。
一纸诏书下去,统统问斩,其态度不可谓不决绝。
这一波杀鸡儆猴,吓得满朝兽臣瑟瑟抖,没有谁敢为这几个宗亲冒死向女皇求情。
女皇醒来,度过最开始那阵子茫然无措的阶段后,性情有所变化,比之以往更加沉默寡言,但也因此增添了许多威仪,加强了朝政的管理力度。
没等战场打扫干净,夏清便与白镜玄一同来到女皇面前辞行。
“辞行?”
女皇万分诧异,看向白镜玄,“祭司也要走?”
白镜玄则道:“兽人族已度过劫难,陛下不再需要祭司辅佐,我是时候离开了。”
女皇身侧,圣女目光在夏清与白镜玄二人身上逡巡,想到白镜玄在祭天仪式上的表现,心中若有所悟,不由问道:“祭司大人,来自何方?”
这若有所指的一句话,让夏清也忍不住看向圣女。
别的不说,这位圣女当真聪慧,言语中透露的意思,似乎已经猜到白镜玄是什么身份。
已到离别之日,便没什么需要再隐瞒的,白镜玄回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看似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却让圣女面露恍然之色,当即正了脸色,朝白镜玄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兽人女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虽不明白白镜玄和圣女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但从圣女言谈举止之中,多少能窥探一二。
换言之,白镜玄今日必定会走。
女皇面露遗憾之色,但终究没再出声挽留。
她叹了口气,不舍道:“祭司此行不知路途多远,山高水长,可需本皇为你置办什么?”
白镜玄摇了摇头,干脆利落:“不必。”
说完,便领着夏清转身向殿外走去。
临出大殿时,夏清脑海中闪过先前遗留的一个疑惑。
南城领主派人来圣城向祭司大人提亲,商谈两族和亲之事,使臣应该的确到过圣城,但不知为何和亲的消息没有传开。
这当中最关键的一环,夏清今日已经想通了。
无非就是女皇陛下自己也对祭司怀着几分别样的心思。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