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此时已经把信纸拼好,也是李二娘运气不好,恰恰她撕碎拼不上的都是不重要的内容,重要的信息一点没落下。
越看下去,赵员外脸色越黑,因为这压根就不是一封结交信,而是一封‘告状’信,或者说是揭露李二娘那些不守妇道企图勾搭野男人的信。
邴温故的信,把他和李二娘的渊源纠葛讲述的一清二楚,并且详细记录了李二娘那些纠缠和豪言壮语,包括并不限于扬言要给他做小。
通篇读完,赵员外脸黑的都要能滴出墨汁来了,气急反笑,“呵呵,李氏你可真是好样的!怪不得你死也要把信撕掉!你还是我的妾室呢,就已经翘着脚想要攀高枝给邴解元做小去了。你这野心倒是不小,可惜人家邴解元压根就瞧不上你!”
柴氏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不敢置信地望向李二娘,做梦都想不到李二娘竟然有这个胆子。
“郎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柴氏问。
赵员外冷冷地看着李二娘,目光中再无往日半分情分,“原来这女人跟邴解元从小指腹为婚,后来到了出嫁的年纪嫌弃邴解元家贫,转头就勾引上我,退了亲。现在见邴解元达了,又上赶着凑上去要给邴解元做小。之前她跟你请假一月有余,说是她阿娘病重,她回去侍奉汤药。实际上她偷偷上京寻邴解元去了,不要脸的要给人家当小。”
柴氏听的一愣一愣的,有些听不懂了,“为了嫁给你,退了邴解元的亲事?”
柴氏说完了,自己都觉得荒唐,便是傻子也干不出这事吧。若她家郎君年轻些,是个二十出头长相俊逸的小郎君也就罢了,还能勉强说一句小娘子爱俏。可是这个男人都能当李二娘她爹了,李二娘放着前程大好的青年才俊邴解元不要,费尽心思嫁给她郎君,图什么呢,总不能图他那一身老人味吧。
赵员外从自己妻子眼中看出了柴氏所想,有几分闹羞成怒,“分明是这女人见利忘义,她嫌弃邴解元家贫,自以为邴解元科举考不中,就想给自己找个冤大头,亏我还以为这女人对我是真心的。”
柴氏呵呵一笑,男人啊,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
“我是不是该荣幸,在你眼里我竟然比邴解元优秀!”
赵员外嘲讽。
“不是的,相公,你听我解释。一切都是邴大郎的阴谋,他信上所写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一直对我贼心不死,你不知道当初我退亲的时候,他就不愿意,甚至为了我投河自尽过。现在他中了解元,就想再次对我图谋不轨,我不从,他就写这样的信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
都到了这时候,李二娘竟然还在试图狡辩。
“李氏,你就算想为自己开脱,麻烦你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柴氏都听乐了,“没有铜镜,你撒泼尿好好照照自己的模样。就你这副尊容,邴解元还对你念念不忘?如今以邴解元的身份,只要放出声纳妾,别说镇上,就是县里二八年华的小娘子都得哭着喊着嫁。家世样貌才情具得样样不差。你有什么?长相,长相没有。学识,那是大字不识,至于才情,撒泼倒是有一手,就这样,你怎么好意思污蔑人家邴解元对你旧情难忘?”
“你懂什么,男人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李二娘愤恨地瞪着柴氏,“而我就是邴大郎得不到的女人!”
柴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算是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上京寻邴解元自荐枕席了,闹了半天就是凭借这个,真氏荒唐。”
李二娘叫嚣,“邴解元真的为我寻死过!”
赵员外冷眼瞧着,李二娘对邴解元确实心存幻想,看来邴解元信上所书,字字为真。
“娘子,处理了吧!”
一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要给她戴绿帽子,赵员外心里最后那点怜惜就没了。
柴氏心花怒放,她早就看这个李氏不顺眼了,偏偏赵员外对这个女人正在兴头上,她不能做什么,现在可算能好好收拾她了。
柴氏冷笑,“来人,去给叫老鸨子过来,这女人不是喜欢勾引男人吗?那就去楼子里好好勾引个够!”
“不要啊,相公,不要!真是邴大郎污蔑我,我真的没有主动勾引他。”
李二娘当真死鸭子嘴硬,都这时候了还不肯承认。
赵员外气极了,“李氏,你还不承认,难道想叫我派人去查,你要知道,但凡人走过的路,说过的话,都留有痕迹,到时候是不是你主动勾引一清二楚。”
李二娘咬死不认,不管赵员外诱骗还是威逼,李二娘就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