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思索一番,王星澜内心不解,出声问道。
“师兄,他不就是放走了十来个红党敌人吗?胡司令至于这么兴师动众,把他一个主力团的副团长从西南前线调回南京,搞什么情报工作吗?”
民国二十五年,在世人眼中,情报工作的重要性还是远远比不上军事作战得。而这从情报军官的军衔比同等级的军事主管低上一阶就能够看得出来。
听到红党二字,黄山河环望四周,低声呵斥。
“慎言慎言!现如今,围剿在即,你要记住,立场要坚定!切不可对红党表现出任何的同情,此间言语,你我师徒二人听听就行,切不可在外讨论!而且,你真的以为,这是胡司令的态度吗?”
第七次西南围剿即将在即,常校长早就加强了对内的审查工作。而无疑,只要是表露出支持,甚至是同情红党的人都要被邀请到第二处(特务处)喝喝茶!
只是因为师兄过错不大,且背景深厚,这才从前线安全调职回来罢了。
闻言,王星澜却疑惑不解,盯着黄山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老师,六年前,当初,你,位居副旅长,难道您真的没有一点点对校长的怨恨吗?毕竟,当初,上海政变,还有后来中山港口事件,那可都是校长一手主办的冤假错案啊!”
见状,黄山河掩面,抬起右手,刚想阻止王星澜的往事言论,但是,没一会,黄山河便重重的,长叹一口气,脸色晦暗,异常疲惫,心力憔悴。
“当初,我是黄埔军人,是国民革命军的高级军官,而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听从命令,抓捕目标。当时,校长虽然有错,有政治野心,但党国的未来是光明的。因此,当时,我虽然不甚赞同,也做了,只是,到了现在,回看去,一言难尽啊!”
说了一大番,黄山河缓缓道出自己的想法。而,听到这番解释,王星澜也不再对老师的过往进行逼问了。
看来,老师还是抱有对红党的同情心啊,说不定,当时的老师也想加入红党呢!
话说回来,相比谭言,黄山河犯下的过错更大。
民国二十一年,西南事变之时,黄山河一部,放松戒备,让围剿包围圈多了个突围的口子。而最终,这一失误造成了整个陕西包围圈战役的重大失误。
要不是顾长官和胡长官竭力保住黄山河,说不定,黄山河早就驾鹤西去了。
至于,当晚黄山河为何自饮自酌,大醉一场,以至部队放松戒备的原因,至今,这仍然是一个谜团!
“那,老师,你到底有没有后悔过呢?”
闻言,黄山河只是凝视着王星澜,淡淡说道。
“事情都做了,也没有讨论的余地了。以后,对于红党,你我不得再谈!最后,给你一个忠告,只要上了战场,谁都不要相信!切记切记。”
说完最后一番话语,黄山河便拿出一份书信,闭目养神。
香烟袅袅升起,而擅长察言观色的王星澜一看,他就知道,老师是要驱逐自己了。
走出南京6军军官学校,王星澜恍如隔世。
此时此刻,回忆往昔,一番记忆陡然袭击。
在这片近千万平方公里的东亚土地上,民国二十五年的诸多大事一一闪过王星澜的脑海!作为一个后世重生而来的红色主义者,重生到风云交错的时代,对王星澜来说,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西南方向,常校长的“攘外必先安内”
号角仍然响彻中国大地。而东北方向,肆虐中国大地的日本铁蹄即将跨入华夏,更糟糕的是,代表着中国未来的红党如今却仍然是偏安一隅,前途晦暗。
不过,想到未来的情报生涯,王星澜心中既有些庆幸,还有些兴奋,甚至还有些迟来的后悔感。
庆幸的是,在情报岗位上,和前线冲锋的第九期同窗们相比,王星澜的安全系数直线提高,但,后悔的是,从此,王星澜没了领军作战的能力。
毕竟,古往今来,没有一个能够干情报的人成为元帅。
或许,这是一个死结。
而兴奋的是,王星澜还有机会,有能力和日本人交交手,甚至,借着情报对战场的重要性,他完全可以为未来的中国战局付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或许,我能成为第一个情报元帅也说不定呢?
睡梦中,一个神秘的罗盘缓缓盘旋在王星澜的脑海中。
怀揣对未来的思考,王星澜默默地睡去了。而临睡前,王星澜的手上仍然紧紧的握着两份信件,一份来自中央6军军官学校教导处,一份来自黄山河的举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