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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纓還是沒忍住問賀重錦:「夫君,比野豬還稀有的獵物究竟存在嗎?」
她不信賀重錦不知道,於廣才是獵手,到底是家養的牲畜,還是野生的牲畜,他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存在。」賀重錦笑。
江老爺對這個女婿的聰明還是比較認可的,於是道:「那個重錦啊,你有什麼法子把那隻野豬要回來?快說給你岳父聽聽?」
「纓纓。」賀重錦笑著說,「你在家等我。」
江纓疑惑道:「夫君,你要去哪兒?」
「我去山中一趟,去找這片山中那個最稀有的東西。」
賀重錦系好大氅,推門而出,江纓站在屋中望著那扇門許久,江夫人發覺到女兒的不對勁,問道:「怎麼了?纓纓?」
自家女兒的情緒,她這個做母親的總是能第一時間便察覺到。
「娘。」江纓抬頭笑道,「我不放心他。」
她穿好衣服,於黃昏之中離開了江家小院,以防萬一,江纓提了一盞燈籠。
這附近沒什麼人,雪地之中只有賀重錦留在的腳印,她循著賀重錦的腳印走。
從腳印上看,賀重錦似乎對這片山林十分熟悉,一路上,江纓發現了上一次那株用來給賀重錦治傷的望月草,而後又發現了好幾株,倒是覺得很巧。
她其實很少上山,走著走著,一不小心腳下踩空,身子傾瀉一直不受控制地向下滑。
那是一處被積雪隱藏的斜坡,女子沿著斜坡滑下去終於滑到底,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驟然熄滅,她吃痛地叫了一聲,感覺方才那一下生生扭到腰肢。
江纓想站起來,腰部剛一用力就傳來了強烈的劇痛。
走不了了。
寒風凌冽,天逐漸陰暗了下來,燈也熄了。
上輩子的時候,阿丑就是在這片山林里昏迷,好在她和爹爹路過,用鞭炮把狼嚇跑才救了阿丑,這一次倘若她遇到了狼,又有誰能救?
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在這一刻逐漸被放大,她強忍著情緒不讓自己失態,放在衣裙上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纓纓!」
熟悉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雖然不知道江纓在哪兒,可還是拼命大喊:「賀重錦!我在這!」
聲音帶著一絲微弱的哭腔。
賀重錦快步奔跑過來,將心愛的女子緊緊擁抱在懷裡。
由於閃到了腰,暫時還無法走路,他便背起江纓一步一步往前走,她的頭靠著他的脖頸,異常舒服。
「下次沒再跟過來了。」賀重錦溫柔斥她,「若我找不到你,該怎麼辦?」
江纓埋頭不說話。
賀重錦找不到自己,她尚未想過這樣的事,似乎從成親時,他們就開始相伴相依,鮮少分開過。
甚至有些時候,江纓覺得他待自己不僅是夫妻之情,更有一種難得的親情,她對這個人永遠都無法設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