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纓用勺子輕輕攪拌藥碗裡的湯藥,「還有這樣的事?」
「當然。」賀重錦笑了笑,「甚至還聽聞,她們侍寢之時,一個個皆是再三推讓,閒暇時候還和李濁清在李府中打鬧,日子過得比我們好多了。」
江纓:「。。。。。。」
白芍:「。。。。。。」
還真是逍遙的日子,難怪李院判動不動就跟著自家兒子鬥嘴,不鬥才怪。
「那李公子可真是個性格別樣之人呢。」說著,江纓將溫熱的藥碗端到了他的面前,「賀公子,李院判說你務必養好身子,該喝藥了。」
賀重錦看著熱氣蒸騰的藥碗,好似沒有積極去喝的意思。
江纓瞧了出來,問道:「賀公子為什麼不喝?」
他只是溫和地回答:「許久未喝,怕苦罷了。」
「怕苦?那便囫圇吞棗咽下去,這樣就不苦了,像我這樣。」
嘗了一勺那湯藥,本就是想囫圇咽下去的,不想那藥實在是苦得要命,剛入了嘴的一瞬間,苦澀的味道就一瞬間湧進了鼻腔。
這一勺,就把眼淚苦了出來。
「這。。。。。。」江纓忍不住吐舌頭,「感覺,舌頭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賀重錦笑意更深,聽她又道:「我去給你找些糖來。」
「不必了。」他接過湯藥,對江纓說,「為了掩人耳目,我就是喝這些湯藥長大到現在,方才只是想讓你嘗嘗藥的苦澀。」
「江纓。。。。。。不明白賀公子的用意。」
他望著深褐色的湯藥,平靜地說道:「受傷才會喝這樣苦澀難以下咽的藥,所以,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讓自己出事。」
江纓一愣,心跳又不安地躁動起來,慢慢垂下眼:「我知道了,賀公子,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
「嗯。」賀重錦笑了笑,「纓纓這樣說,是擔心以後一個人在賀府,為我守寡?」
「我。。。。。。」
她剛想否認自己並非那個意思,誰知賀重錦突然握住江纓的手,虛弱中的語氣中帶著異常的堅定:「不會有那樣的一天。」
他不會捨得讓江纓一個人留在賀府。
永遠也不會。
*
賀重錦的身體逐漸痊癒,他原想喝以前那些讓自己顯得病弱的藥,殷姑姑送來的藥丸剛到嘴邊,卻被江纓攔了下來。
「別再吃了。」江纓道,「就算我們不樹大招風,賀家之人哪一次沒有將刀鋒對準我們?又有哪一次沒有設計陷害過我們?」
他聞言,將手中的小瓷瓶放下,細心地將蓋子蓋好,笑道:「是啊,這藥以後我都不吃了。」